在警局办公室里,日光从斑驳的窗户透进来,洒在堆满文件的桌上。
顾登眉头紧锁,脸上写满凝重,端起那印有警徽、磕掉了几块瓷漆的大瓷缸杯,“咕咚”抿了口水,润了润干涩的喉咙,放下杯子后,用手抹了下嘴角,又接着说道:“老陈,这个宋家庄的人员情况棘手得很呐,真的是复杂得像一团乱麻。你瞧,整个宋家庄拢共一百九十八户人家,细细一查,好家伙,百分之九十都不是原住民,基本都是外来户,还都是些来路不明的家伙。”
顾登倾身向前,眼神透着犀利与笃定,加重语气:“说白了,这些人里,大多数都不是本分良民,一查档案、走访周边,发现好多都是逃窜到这儿躲风头的罪犯,身上背着或大或小的案子,盗窃、斗殴、诈骗啥都有,就像一颗颗不定时炸弹埋在那村子里。”
陈北安坐在对面,身姿笔挺,身着整洁警服,剑眉下双眸冷静深邃,手指有节奏地轻叩着调查报告,闻言抬眸,不紧不慢问道:“那刘岚山呢?”
声音沉稳,似一汪深潭,波澜不惊却暗藏锐利。
顾登挠挠头,神色稍显尴尬,讪讪开口:“刘岚山倒不是咱们局里目前追查的对象,就像王星慧说的那样,从现有的调查轨迹看,他没准还真能算得上是个‘好人’,没沾啥违法乱纪事儿,不过在宋家庄这大染缸里独善其身,总觉得背后藏着啥没挖出来的事儿。”
“调查了近二十年来的人口失踪案,触目惊心呐。”
顾登叹口气,满脸无奈与惋惜,“宋家庄的女性,大多是被拐卖来的,王星慧也是不幸中的一员,可她每次谈及身世,都欲言又止,恐怕是心里藏着深深的隐情,受过极大创伤,一时半会儿难以启齿。”
两人正讨论得热火朝天、剑拔弩张,办公室门“砰”地被推开,一个年轻警员满脸焦急,风风火火冲进来,脚跟一并,抬手敬礼,声音急促:“报告陈队,在京西路 213 号楼内发现林美丽的身影!”
“林美丽?”
陈北安与顾登异口同声,皆是满脸错愕,还没等他俩消化这消息,包月夹着文件包匆匆走进,手里攥着份尸检报告。
包月身形干练,脚步沉稳,走到桌前站定,将报告轻轻放下,神色平静地说道:“老陈,尸检结果出来了,之前那具尸体不是宋贤明的,死者是一名叫甘树人的男性,还是咱们局里登记在案的失踪人口之一,这事儿,越来越复杂了。”
陈北安“噌”地起身,椅子与地面摩擦出刺耳声响,大手一挥,当机立断下令:“现在立马出发前往京西路 213 号!”
众人迅速行动,办公室瞬间只剩桌椅文件,气氛却如紧绷的弦,一触即发。
警灯闪烁,数辆警车风驰电掣般抵达京西 213 号公寓门外。
这座公寓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外墙的涂料斑驳脱落,周围的绿植杂乱无章地生长着。
陈北安率先下车,他目光如炬,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此时,公寓大门紧闭,毫无动静。
陈北安整了整身上的警服,上前一步,抬起右手,用指关节不轻不重地敲了敲门,同时提高音量说道:“物业检查管道的。”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回荡,却好似石沉大海,里面没有传出丝毫回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约莫等了三分钟,这短暂的时间在众人的焦急等待中显得格外漫长。
陈北安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他向后微微挥手示意。
身后的警察们心领神会,迅速行动起来。
只见一名身材魁梧、训练有素的警察,迈着有力的步伐上前,侧身调整好姿势,深吸一口气后,猛地发力,用肩膀向大门撞去。
“砰”的一声巨响,大门在巨大的冲击力下被撞开,门轴发出“嘎吱嘎吱”的刺耳声响,扬起一阵灰尘。
众人立刻绷紧神经,握紧手中的武器,小心翼翼地鱼贯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