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有个万一.....我答应过为他演奏安魂曲。”
当巴兹迪洛特转向阿尔喀德斯的时候,他反问道。
“看来你肉体上的损伤已经恢复了。昨晚,还真的让我们吃了大亏啊。”
“没有问题。在那个状态下被亚马逊女王追击,多少还是有些棘手的。”
阿尔喀德斯参加了昨天马路上的战斗,现在还没有消失,是留在斯诺菲尔德(现实)为数不多的存在之一。
昨晚,从医院溢出的【黑雾】,在其覆盖身体的瞬间——阿尔喀德斯使用了自己的宝具【十二荣光】中的一种能力,召唤了四匹【狄俄墨得斯的食人妖马】,他用三匹妖马成功从现场逃离。
但是,瞄准了那个时机出手追击的骑兵──亚马逊女王希波吕忒的袭击,因此手受了伤。现在阿尔喀德斯当时受得伤和之前肋腹部受到的伤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从berserker手中夺走的【恶魔】的力量,现在也属于自己。乍一看,和召唤、变质后的阿尔喀德斯没有任何变化的样子。
但是——巴兹迪洛特只是淡淡地询问着从者这背后的事实。
“还能坚持几天?”
然后,阿尔喀德斯竟然直爽地回答到:
“保持理智的话,还能坚持3到4天吧。”
“这样啊,这样对冒牌货的优势就消失了。…不,如果考虑到仅仅是陷入疯狂而不是消失,所以还是我们有利吗。”
阿尔喀德斯确实是中了【(九头蛇)海德拉】的毒。而且,因为【黑泥】反过来吞噬了毒,从而避免了肉体的崩溃。
但是——将自己逼至死路,间接地将第三个妻子逼至自杀的【死毒】,确实进入了他的体内。尽管如此,肉体还是没有被侵蚀,这还是受到了【十二光荣】的力量的影响。
这多亏了在得到【厄律曼托斯野猪】时夺取的力量。然而,这并不是野猪自身的力量。这是在行军中抢夺到的力量,而当时打倒的最大的猎物并不是猪。
在阿尔喀德斯生前经历的困难中,从作为恩师的喀戎手中夺取的东西。
那即是他所持有的【不死性】。
被赋予了不死力量的半人马喀戎,由于阿尔喀德斯的误射,被海德拉的毒侵蚀了身体。
因为无法忍受这种极度的剧痛和痛苦,喀戎把自己的【不死性】转让给了普罗米修斯而失去了性命。因此,虽然阿尔喀德斯失去了本来的灵基所持有的十二条代替生命,但是作为宝具——【直到转让给普罗米修斯为止的不死性】,作为唯一的代替寿命寄宿在自己的身体里。
但是发动它,就等于将他所经历的痛苦也加在自己身上。
即便是现在,那不断持续的痛苦——即使是生前的自己也被迫选择了死亡的痛苦,现在依然在侵蚀自己的身体。但却因【黑泥】的影响,使那些痛苦和痛苦化为力量和被消除的状态。
”你后悔吗?杀了自己的老师。”
“…如果说遵从委身于复仇的我的心情来说的话,那时就应该天真地以为自己将老师从【不死】这一神灵的诅咒中解放出来而感到喜悦吧。”
拐弯抹角地回答了之后,阿尔喀德斯继续说道。
“……现在泥赢了。但是,这种毒是我死的象征。虽然只是一点点,不仅仅是这个灵基的肉体,而且也在持续地吞噬着我的精神,这是事实。”
但是,他却没有害怕的样子。
虽然被【黑泥】所缓解,但是与通常的毒相比,那些不堪回首的痛苦仍旧源源不绝地流淌在全身,阿尔喀德斯一边用自己的复仇之心来勉强忍受,一边塑造出一种与平时不同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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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刚才告诉御主的日期,就是他还能坚持的时间。
“足够了。在你坚持不住之前,得到圣杯就好了。”巴兹迪洛特说到。
阿尔喀德斯在布下有些惊讶地问道:
”我还以为你对圣杯没有什么兴趣呢?”
“我的主人如果真的是寿终正寝的话,我确实是对圣杯没有兴趣的。”
说到这里,他的眼睛稍微眯了一下。
这在平时不怎么表达感情的他来说是非常罕见的,声音中透露出接近憎恨和杀意的感情。
“家族有一部分魔术师,做了多余的事情…他们将我的主人的人格,复写在他人的脑子里…而这些‘替代品’也全都死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
“哦。”
“也就是说,这不是魔术的副作用引起的连锁性死亡。必然是有他人介入的。而这个时候有这种动作的组织是可想而知的。”
然后巴兹迪洛特,用自身的精神力量将成长起来的【黑泥】压制,并且像要祝贺自己的英灵一样宣告道:。
“在拿到那个圣杯之后,如果它的力量足够。在破坏蹂躏这个国家之后──我会取回你舍去的名字,并将之昭告天下。颠覆世界的常识,摧毁神秘之事的禁忌之名…让【赫拉克勒斯】(女神的荣光)之名在人理之中落地,让【赫拉】(女神)之名从世间消失。”
“……那是自然。”
这一天、这一瞬间──对于美国来说,一个最坏的可能性诞生了。如果巴兹迪洛特得到圣杯——其力量将会被用来向国家复仇。
也就是说,他会将圣杯的力量全部注入阿尔喀德斯并让他成为实现自己愿望的【祭品】。
法尔迪乌斯的失误只有一个。
巴兹迪洛特·科蒂利奥,一位无情的魔术师把神秘的隐藏作为最优先的、教科书式的魔术师,或魔术使,这些关于他的推测完全是错误的。如果是曾作为巨大组织的齿轮的魔术师,当那个组织的司令塔没了的话,为了完成作为魔术师的夙愿,会选择寄身于能得到最大利益的其他组织。
当然,法尔迪乌斯也想杀巴兹迪洛特,所以他打算利用这一瞬间的机会来处理。
但是,这正是法尔迪乌斯身为魔术师的错误估计之处。
正如他所认为的,家族的魔术师们,大部分是利用斯库拉迪奥家族的资源进行自己的研究,寻找到达根源的方法,或者是作为魔术使的雇佣兵,找到最合适的靠山。
但包括巴兹迪洛特在内的其他部分则有所不同。
不同于魔术师的思维方式──除此之外,也有一小部分人以异于普通人的方式行动。
在这些人中,巴兹迪洛特·科蒂利奥深深植根于斯库拉迪奥家族。
然而,仅仅是因为他的气质很难理解。比起【根源】,家族已经变成了一种更高的目的。他已经变成了某种不是【魔术师】的存在了。
巴兹迪洛特·科蒂利奥,他非魔术师。
非魔术使。
亦非圣职者。
他的灵魂,已经深深植根于斯库拉迪奥家族这个共同体。
深邃而复杂。
那正是——身为魔术师的法尔迪乌斯绝不可能理解到的,他的心灵。
然而,法尔迪乌斯依旧仍然没有理解到这个事实。
············
这是……
回过神来,沙条绫香发现自己的意识正处在远处的景色中。
绫香很快就掌握了自己的状况,这次和之前的那次一样,正在以剑士的视角看他的【过去】。
意识明明很清晰,但身体却不听使唤。
她记得以前曾经见过理查与骑士同伴们一起在荒野上奔跑,遇到坐着汽车,自称是圣日耳曼的奇怪男人的景色——
这次的情况和那时相比大不相同了。
在古朴的石城中,四周环绕着金碧辉煌的装饰品。但是,从自己视线的高度只有桌子那么高,以及时不时可见的自己手的大小等来看,绫香都确信这是【孩子的视角】。
──……。
──那家伙....的,剑士童年时代的…经历?
无法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动的身体,仿佛正在演奏着什么乐器。
即使听者是绫香,也能知道那是美妙的旋律。完全想不到是孩子的手在演奏的声音在石壁间回荡,即使只是单独表演,声音也变得像听过乐团演奏一样丰润,传入绫香的耳朵。
“啊,怪不得看起来挺擅长乐器的,原来从小时候就开始学了啊…。”
在livehouse上听到过即兴弹奏的绫香,这样想到——在演奏结束的同时,视线中的大人们也纷纷开始称赞。
“哎呀,真不愧是理查大人!难道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就已经...”
“不仅是乐器,无论是艺术还是武术都很出色。比如,前几天用剑术打败王妃的近卫兵等。”
“真不愧是那个【无与伦比的妇人】,阿基坦的埃莉诺的儿子。”
眼前,那些打扮得有着时代特色的男人们,异口同声地说着赞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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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绫香理解了。
已经理解了。
在那些赞赏的背后,隐藏着对这的恐惧和嫉妒。
而且,即使看着身体幼小的剑士的眼神和行为举止,也会认为他并不高兴。
过了一会,回到自己房间的少年遇到了一位迎接自己的美丽的女性。
“怎么了,理查,你的脸色看起来好难看啊。”
这时,理查的声音第一次传到绫香的耳朵里。
“……母亲。”
“啊....?”
“这个,美丽的人…难道说是剑士的母亲吗?”
和“庄严”这个词很相称的女性。豪华的城堡并未能淡漠她的存在感。
即便是说为了守护她,为了衬托她,才有了这座城堡和士兵们的全部存在,也不足为过。
绫香觉得,她大概就是故事中出现的女王吧。于是,那位可称得上是美丽古都拟人化的女性,脸上浮现出她作为母亲那满溢爱的笑容,向剑士搭话。
“说说看,理查。妈妈虽然不会无条件地帮助你,但是,我也不会把你说的话当成笑话一笑了之。”
年幼的理查在犹豫了一会儿后,才明确地告诉了自己的母亲。
“…母亲。我很害怕。”
“害怕?怕什么?”
“我……我什么都能做,都能做好。”
“…啥?”
“——这可真是说了不得了的话啊。”
“——但是,嗯…。”
“——不,不,果然还是说了不得了的话啊。”
虽然绫香在心里吐了两次槽,但这当然没办法传到对方的耳朵里。
“我所学的剑术,在城里已经没有人是我的对手了。原本以为我是王子,所以在他们对我手下留情,所以我从城堡里溜了出来,袭击了自豪于武勇的盗贼们,不料却很轻易地就将他们打倒了。”
“……”
“——这孩子在干什么?”
“——他是笨蛋吗?”
“——不过这确实很有剑士的行事风格!”
“音乐也是如此。不管是什么乐器只要学过一次就能很快熟练运用,弓术、绘画、摔跤、狩猎、钓鱼、枪、骑马、波斯象棋、九子棋,无论做什么,我都会立刻熟练起来。不管开始是什么,我熟练得比谁都快。很快就没有人能赢过我了。”
“啊啦啊啦”
“这样下去的话,我连一个朋友都不会有。每个人都会向我投来嫉妒的目光。我想和大家搞好关系,想被人们喜欢,该怎么办才好呢?我是不是应该手下留情,装作什么都不擅长比较好呢?”
“——呜哇,要不是小孩子的话,真想在背后给你一脚啊。”
“…但是平时的剑士再怎么说应该也不至于说这种话吧…”
“——这就是所谓的成长吗…不,但是我还是觉得他好像没什么变化的感觉。”
绫香呆呆地想着这些事,不过想起之前那充满了嫉妒与敬畏的大人们的眼神,稍微有些同情起了年幼的理查。
“——啊…如果一直被用那种眼神看的话,确实是会扭曲的吧。”
不过——正在听理查这样说的母亲,笑得很开心。
“你不是说过不会笑吗?母亲大人!”
理查别扭似乎地叫道,而母亲回答说:
“不,我说过的是【不会当成笑话】。虽然笑了,但我并没有将你说的话一笑了之。”
一边抚摸着理查的脸颊,身为王后的女子说道:
“很棒哦,理查。你的确是天才。”
“——居然被肯定了。”
绫香有些吃惊,理查的母亲微笑着对儿子说。
“但是,也仅仅如此而已。作为天才,又有什么意义呢?”
“哈……?”
“你只是尽可能地去做,并没有什么成就。【能做】和【留下什么】是完全不同的。”
母亲作为儿子在安慰理查的同时,也在他的灵魂上刻下自己的话。
“在夸耀自己对城里的盗贼问题尽心尽力之前,一起感叹那些被盗贼虐待的人们的不幸吧,一起思考克服的办法吧。为创造出那些被你打倒的盗贼们的环境,为这个国家的现状感到羞耻吧。我也会和你一起感到羞耻的。”
接着,母亲一边抱住儿子的身体,一边继续说着。
“光靠天才是无法成为英雄的,理查。相反,即使没有什么才能,人们只要贯彻自己的步伐(道路)才能够成为英雄。”
“英雄吗?”
“嗯,就像那个亚瑟王和圆桌骑士们一样,或者是查理曼大帝的圣骑士们一样的英雄。圆桌中最没有才能的凯卿,正因为没有才能他才成为了支撑圆桌的英雄一样。你需要知道,他们是如何建设这片土地的,如何让大家团结一心的。如果你真的什么都做得到的话,理查,你要比任何人都要重视【继承家业】这项才能。“
然后,她开始讲起。
亚瑟王与圆桌骑士的故事。
兰斯洛特,高文,特里斯坦,加拉哈德,珀西瓦尔,加雷斯,阿格拉文甚至被称为背叛的骑士的莫德雷德。母亲以亲眼所见一样的口吻讲述着他们的故事。兰斯洛特,高文,特里斯坦,加拉哈德,珀西瓦尔,加雷斯,阿格拉文甚至被称为背叛的骑士的莫德雷德。母亲以亲眼所见一样的口吻讲述着他们的故事。也许是到一半的时候讲得太过头了,开始出现绫香从未听说过的神话故事。故事开始变得越来越跑偏。最后【亚瑟王的ex咖喱棒,一剑开天辟地,在得知卑王伏提庚打算将月亮击落摧毁伦敦的时候,亚瑟王将梅林投掷回了月球。兰斯洛特为了保护湖泊,一口气吃了五十亿皮克特人。】在讲述这些支离破碎的故事的时候,理查已经以平静的面容陷入了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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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香的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母亲温柔地凝视着那样的儿子的脸。
之后,母亲轻轻地抚摸着脸颊说道。
“呵呵,再怎么说伏提庚也没办法把月亮打下来呢。是我逗你的…该醒醒了。”
“唔——母亲大人…?贝迪威尔卿后来怎么样了?”
“早上好,可爱的理查。那个我下次再给你讲。”
然后,母亲在这里稍微改变了一下语气。
“在这之前,理查,我必须让你先看看地狱是什么样子。”
“诶?”
“为了打倒盗贼而擅自出城,作为母亲不惩罚你可是不行的。”
虽然母亲还是笑容满面,但是伟大母亲的巨大雷霆(理查要被教训了)已经落下——
与此同时,绫香的意识再次回到了黑暗之中。
············
“…香,绫香,没事吧?”
并不是孩子的声音,而是平时的剑士的声音传入绫香的耳朵。
“嗯?”
醒来一看,是在教堂里。
看着眼前的剑士,想起梦中的遭遇,不由得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