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皇女不妨与我共饮。”稍许吃了几块鱼肉,新神微笑着举起酒盏邀请道。

沼皇女不觉一惊。她本能地扫视巴卫,却见神使在下首笑吟吟岿然不动,顿时明白了什么。沼皇女连忙站起来,双手搭上酒壶,低低道:“有劳新神招待,今晚容妾身为您倒酒……”

下首的青竹脸色骤变,紧接着怒视笑容不变的巴卫,手搭在腰间长刀柄上,作势欲拔。巴卫微微一笑,径自朝对面的妖怪举杯:“那边的妖怪,我们亦来共饮一杯,如何呀?”轻佻散漫语气,一如昔日。

沼皇女面无表情地扫了下属一眼,便不吭一声地垂下眼帘,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

巴卫轻笑,他看着对面的妖怪面色一阵青一阵白,额头青筋直跳,手在刀柄摩擦许久,终究把怒气咽下,同样举起酒盏。巴卫微笑饮尽酒水,只觉多年不曾像今日这般痛快:“请——”

新神只饮了一杯,便微笑着按下沼皇女的手,口气温和地说:“不劳烦你,皇女来者是客,像客人一般让主人招待便是。”沼皇女顺势落座,眼神恭敬如故。鬼切和虎徹连忙过来倒酒。

又喝了几杯,新神笑问:“沼皇女今日来此,除了给我带礼物,应当还有其他用意吧?”

满怀心事冷不防在酒席间被新神笑吟吟问出来,沼皇女蓦地冒出一身冷汗,急忙道:“不敢劳烦新神垂询,其余都是妾身等为人下属的本分。”顿了顿,又道,“只是神社骤然更替新神,妖怪皆是心中不安……”

“不安?”新神乖戾地挑眉,没有人知道,“新旧更替”这句恰好戳中新神的痛觉神经,“她”便是借着皇朝新旧更替上位的,也素来厌烦下属怀念前任皇帝的言行。新神的笑容依然明亮,但一眼望去,只觉这笑容说不出的冰冷刺骨,好像藏着无限杀意,“不安……?噢……?是对我有所不满吗?”

沼皇女哑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但新神根本不打算等她回答,笑吟吟道:“无妨,无妨,我也不是小气的神……这样,那些心里不安的妖怪,过一段时间,它们自然会心中安乐。若还不成,我便命神使带去礼物,一一拜会,让大家安稳放心,如何呀?”

闻得此言,下首的巴卫心领神会。他可爱地弯了弯唇角,显然开心至极。

沼皇女白粉似的面庞掩不住青白之色,她立时拜倒在地,惶恐道:“不敢!不敢!些许小事,怎敢劳烦新神挂心,过一段时间,自然妖心稳固,哪里需要神使一一拜访。”新神不是一般的霸道,竟然连一句隐晦的暗示都不许妖怪说出口,呜呜~~新神真是一个暴君!暴君~暴君~暴君~!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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