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时也从袖子里面抽出了叠好的一个小飞票,用手指尖压着,递送到了桌桉对面,这是在下一点心意,还烦劳……
桌桉对面的年轻人笑了笑,双手远离了桌桉,挺直了腰杆,张从事,鄙人主上给张从事这些……不是为了钱财……
张时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贵上是……
年轻人朝着张时点头,拱手告辞,到时候张从事就知道了……
年轻人很干脆的就走了。
张时看着年轻人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片刻之后,他将目光停留在了那个用油纸包起来,像是糕点一样的东西上面,然后站起身,拎起了那个油纸包,结账回家。
刚走下酒楼,张时就看见谯并出现在五方上帝道场门口之处,身穿绚丽五彩道袍,周边百姓忙不迭的上前施礼问好,还有些虔诚的信众甚至低头拜倒在谯并的脚下……
啧啧……张时暗自笑了笑,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在街道对面的谯并,似乎是察觉了到了张时的目光,便是抬起头来四望,却没有看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然后很快就被身边的信众搅扰,不得不又是装出一副得道高人样子,缓缓的点着头,并且给这些信众赐福……
赐福仪式过后,谯并返回道场内部,脸上原本仙人清澹的样子,也渐渐的被凡人的情绪所替代。
这几个月,教务工作上,整体来说并不差,成绩也不错。
可问题是谯并他也不是神仙,不是真人,而是凡胎俗骨,也有七七八八的情绪,更重要的是,他有家人,有族人,有这些尘世的烦忧……
谯并穿过了道场,进入到了后院之中。
五方上帝教的后院不大,主要就是作为道场之内的这些宗教人士休息的地方。左右两侧是双层的厢房,是大通铺,类似于宿舍楼类型的普通教众的休息睡觉的地方,后院的正厅,是作为处理道场事务的办公场所。在正厅后面,通往两个小院,一个小院是厨房和餐厅,以及存放一些杂物的地方,而另外一个小院则是属于谯并个人的院落。
谯并走到了自己的院子之处,其心腹谯多禄已经在院子外恭候多时了。
多禄啊,这一路来,辛苦了啊……谯并走进了院子,到了内堂之处,坐了下来,询问道,家中当下如何?
小主,
启禀主上,家中……这个,家中,一切都还好,还好……谯多禄从怀里摸出了一封书信,双手奉上,这是少郎君给主上的信……
谯并接过,看了看火漆,然后先让谯多禄坐在一侧,才打开了书信,展开看了起来。书信是他儿子写来的,信中写了一些家人的情况,表示因为谯并的身份,在川蜀之中的谯氏上下,都还不错,但是同样的,谯并之子也提到了一点,就是他的族人在借着五方上帝教的名义在敛财……
嗯……谯并深深的皱起眉头。
谯并严格说起来,他并不是虔诚的信徒,他虽然代表着五方上帝教的教宗,但是他内心当中依旧是把他的职位当成是一个官职。在这样的影响之下,谯氏一族利用五方上帝教在谋利,也就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了。
同时,谯并也清楚所谓的五方上帝教在斐潜手中,不过是一个工具,所谓的修行功德,不过是一种欺瞒手法而已。
多禄啊……谯并放下了书信,你老实告诉我,我那几个族弟都在干些什么?
谯多禄有些迟疑,这个……
你要说实话,这样我才能清楚究竟应该怎么办!谯并有些严肃的说道,你要是隐瞒我,那么将来真要是出了大问题,就麻烦了!实话实说吧,我那几个族弟,究竟做了些什么?
在谯多禄叙述之前,谯并也猜测着,多少也做好一些心理上的准备,可是他真没想到,谯多禄说出来的话,却让他忍不住跳将起来。
混账!这些混账!谯并大怒,怎么敢?!怎么敢这么做!
谯多禄低下了头。
谯并也是怒火攻心,才会说如此的话语。
本来么,当一个人为恶的时候,又怎么会有敢不敢这样的话呢?
或许最开始的时候,只是偷偷摸摸的做,但是一旦尝到了甜头,控制不住心中的欲望之后,也就根本不存在什么敢不敢了,做都做了,何尝谈及什么敢不敢?
坑、蒙、拐、骗、偷、抢、劫、掠……
坏事和好事,最大的区别就是,做好事的人大多数都是盯着自己的脚下,而做坏事的人则是多数时间盯着别人钱袋。做好事的人一直在脚踏实地,努力耕耘,让自己越来越好,享受付出和收获,而做坏事的人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