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错了!如今战马已然足用,增之不见其所益,驽马则不足甚也,弥之可利万户……
不对,不对……
两个人说着说着,又是相互争执了起来,显然是谁也说服不了谁。
斐潜当年在占据了平阳之后,对于荒田重新复耕,修复水利设施,这一切的举动使得斐潜在平阳初期获得了大量的粮食产出,并且有了相应的积蓄提供给斐潜进行后续的军事行动。
不过随着斐潜在平阳的持续经营,农业产出上面的抛物线就出现了,似乎有一个无形的天花板压在了农业产量的上端,使得农业亩产达到了一个数值之后就非常难以突破。
这个问题,不仅是斐潜的平阳一地。从整个年代,整个的朝代来看,从西汉一直到了唐代,在达到人口总数大概在五千万左右的数值之后,总粮食产量就因为撞到了天花板,导致人口总数上不去,形成了双瓶颈,一直到了南宋之时,才算是在江南的大规模开发之下,打破了五千万的人口瓶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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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船队还没有办法越过白令海峡抵达美洲大陆,获取高产出的番薯玉米土豆等产物的时候,斐潜便只能想着如何在有限的条件之下扩大农业上的收获了。
河套地区濒临汉代边境,与匈奴的冲突不断,汉初之时曾经派遣大量兵力驻守,因而需要数额巨大的粮草以维持军队生存和保障军事行动。
按照通常的比例进行计算,如果说斐潜在河套地区布置大概三万的兵力,一年下来大概需要八十万石的消耗,还要再给大概五万万钱用于兵饷俸禄开支。
如果说斐潜一时间脑残,听从某些单细胞动物的蛊惑,盲目的扩大战争范围,增加兵卒数量,那么带来的财政和钱粮压力就会更大。即便是在兵饷俸禄上还可以自己欺骗一下自己,表示什么左口袋右口袋的把戏,但是粮草这种东西吃下去可就是没了,要等第二年庄禾才能重新收获,而在这个期间之内只要任何时间点上出一点的问题,可能多米诺骨牌倒塌下来的时候砸倒的东西就不是一点半点了。
西汉时期,为了维持庞大的边军的这种钱粮需求,便接纳了晁错的进言,使天下入粟于边,以受爵免罪,即从内郡以入粟拜爵的方式筹措粮食并运输到边郡。而这种方式不仅是效率低下,而且还会产生出各种弊端,舞弊现象层出不穷,贪官腐吏在运输过程之中上下其手,满嘴流油。
因此,在意识到了这个输粟方案弊端之后,在主父偃的建议下,河套地区开始实行屯田,所生产的粮谷可以就地为边境驻军解决粮食问题,也为西汉抵抗匈奴提供较为稳固的物质保障。
这成为华夏历史上最主动、积极且长久的边疆开发典范。
也就是崔城方才所说的河套旧例。
崔城的意思是要保证西域的长治久安,一味的加强武力只会导致不停的损耗,必须要加强民政方面的引导,用小型坞堡烽燧等防御工事,然后再加上屯田和运输,构建出网络体系来,才能保证西域的统治。
而王匀的意思就是传统的观念,加强兵力机动,也就是更多更好的战马,代表了更强大的武力,也就自然可以控制西域了。
随着斐潜那一张悬挂在骠骑府衙大堂之内的世界地图越来传播越广,许许多多的人在一方面略有怀疑之外,另外一方面也在考虑更多更远的地方,并不被山川林地沙漠戈壁所阻隔。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或许也是当下的一个瓶颈。
汉代是第一个大规模单独使用骑兵战术的王朝。秦朝,或是春秋战国之时,也有骑兵,但是那个时候骑兵基本上是作为大军的一个部分,与车兵和步卒相互配合使用的,大多数时候只是用做偏军,不是主力作战单位。
华夏随后的封建王朝,在骑兵使用方面并没有得到很大的突破,甚至反而萎缩了,即便是号称是以骑兵建国的大辫子朝代,也没有在骑兵战术上做出多少突破,在明朝已经出现火枪骑兵的情况下,依旧坚持自己的弓箭战法,最后被八国联军打得屁股帘子都掉了……
汉代比秦朝拥有更为广袤的疆域,这些边疆地区并不可能像是那些愚昧的儒生所言的那样,只选择可以耕作的保留使用,其余地区便是弃之不理。
有边疆,必然就有漫长的边境线,而这些边境线,在汉代是由长城、烽燧、亭障来进行防御的。但是不管是什么防御工事,都是需要驻扎兵卒的,而这些长城、烽燧、亭障,并不会像是游戏当中一样,自动产生粮食和蔬菜提供给驻扎的兵卒食用。
要布置兵卒防御,意味着就要提供充足的粮食,否则莫说御敌,饥馑就可以直接击垮任何强悍的守军。
汉朝为解决粮食问题,采取了徙民实边、大兴屯田的政策,但是这依旧不够,并不是所有的长城、烽燧、亭障都能有屯田的条件,也不是所有的地域都能种植庄禾,这就自然需要各种转运,而转运粮草所需的便是驽马和辎重车。
战斗需要马匹,运输也需要马匹。
而现在的问题就在于,要不要展开专项对于驽马的研究,亦或直接沿用旧有的办法,只是研究战马,然后将退役的战马和不达标的马匹作为驽马去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