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认真的说道:“母亲,我现在已经是成年人了,也到了该承担责任的时候,怎么能对家里的事情漠不关心呢?
就算我人微言轻,不能很好的帮到父亲,不能提出有益的建设性意见,至少也能在全盘了解之后学习一下为人处事之道。”
听儿子的这番话,谭炳贞特别开心,觉得儿子终于长大了,岳汉章也是暗自点头,对于儿子今天的表现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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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岳汉章一向都是扮演的慈父角色,轻易不会说出一句夸奖的话,只是问道:“咱家马上就要分家这件事,想必你是知道的,那你赞同还是不赞同?”
“当然赞同了。”岳文轩的语气很坚定,“正所谓树大分枝,就算是千年大族,也是由一个个的小家组成。世家要想保证长盛不衰,每隔几十年,就要修剪一下枝枝蔓蔓,这样才能保证主干更加茁壮的生长。”
“一旦决定分家,你觉得由谁来继承咱们三房房长的位置比较合适?”岳汉章继续问道。
岳家的祖上一共传下五房,族长的位置向来由长房担任,岳文轩这一支是三房,几代祖上都是三房这一支的房长。
“自然是父亲你了。”
“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
岳文轩略做思考之后说道:“咱们岳家衰落至此,已经到了一个很危险的境地。就算短时间之内不能重新复起,也不能继续滑落下去,如果不能稳定住现在的人情往来,那就真的要泯然众人了。
大伯的病情严重,二伯整天萎靡不振,肯定不能把这么重的担子加在他们的肩上,也就只有父亲才能承担起来。
而且父亲还有大伯二伯所没有的一个巨大优势,那就是来自于我外祖家的支持和帮扶。
这些年在大伯二伯的接连失败之后,咱们岳家还能保持住现在的颜面,主要靠的就是我外祖家的关系。
这些年来自于官场上和商业上的那些明里暗里的手段,如果没有我外祖帮着咱家支应和遮挡,咱家的这点家底,恐怕早就被人给吃干抹净了。”
说到这里,岳文轩停顿了一下,有些感慨的说道:“我一个少年人都能看明白的事情,大伯和二伯那么精明的人肯定也能看透。
人在这个吃人的世道上挣扎很不容易,正所谓破家县令,大伯和二伯就算甘心过上富家翁的生活,也需要有人给他们遮风挡雨。
如果一个人只有钱而没有保住这份钱财的能力和关系,只会成为别人的猎物,这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情。
想必大伯和二伯在经过这么多次的失败之后,早就已经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岳文轩根本就没有提及三伯和四伯,因为他们两个只是庶子,在家中尚有嫡子的情况下,他们根本就没有继承家业的资格。
听了儿子的这一番分析,岳汉章有些吃惊,又觉得很欣慰。
他这个大儿子从小就表现的老成持重,这一点最让他喜欢。但他还是没想到儿子能把事情看得这么透,毕竟他的这个大儿子仅仅十六岁。
这个年龄的孩子能够用功读书,就已经让人很欣慰了,而他的儿子却已经能够看透世情,对于岳汉章来说,这有点不可思议,更是意外的惊喜。
刚刚穿越过来,就要面临分家这件大事儿,岳文轩当然很关心。
对于任何一个世家大族来说,分家都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因为牵扯到每一个人的利益都是巨大的,无论是谁都得郑重对待。
也就是岳文轩的大伯和二伯情况特殊,一个身体垮了,一个身体和思想都垮了,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没有精明的老太太亲自出面劝说,他们也应该能做出明智的抉择。
否则的话,哪怕明知道岳汉章担任家主有千好万好,如果大伯的身体还算健康,也不可能痛痛快快的让出家主的位置。
毕竟一个家主的名头不仅仅是一个人的体面,最重要的是事关巨大的利益分配。
哪怕岳家已经落魄至此,一旦成为三房的房长,那些独属于房长的利益也是巨大的,比如祖宅只能由房长继承;比如独属于三房的清明田、书灯田,只能由房长专管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