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匹夫!”李廷机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发起这场责难的正是东林党人,在殿试中吃亏最大的也是他们。怎么现在愣是像没事人一样,绝口不提进士名单了。
不光温纯表现怪异,像孙玮这样的秦党大佬也行色匆匆,好像家里着火了似的。再看看那几位内阁大学士,沈鲤、吴道南、方从哲差不多也是同样的德性,要不脚步如飞、要不若有所思。
“九我老弟,陛下已经走了。”正在纳闷呢,身后有人打招呼。
“岳峰兄,他们这是怎么了?为何不把陛下留住,殿试的事情拖不得啊!”回头一看是刑部尚书萧大亨,两人同为浙党就没必要绕圈子了,赶紧求解惑。
“他们怕是顾不上殿试的事情了,瞧着吧,有的忙喽……要是为兄没记错的话,九我老弟家在福建对吧?”萧大亨整整比李廷机大了十岁,身材高大、面相周正,说话中气很足。
“小弟乃晋江浮桥人……岳峰兄所言忙在何处?”李廷机没太听懂,殿试和自己家乡有关系吗?
“忙着找人去收粮食啊!只可惜为兄家在泰安州,近年来风不调雨不顺,没有多余粮食可屯呐!”萧大亨指了指前面那几条行色匆匆的背影,话里的味道多少有点酸。
“粮食……陛下的赈灾新法?他们在打粮食的主意!”一言点醒梦中人,李廷机听到粮食两个字,眼珠子徒然瞪得溜圆。
“然也!陛下年轻气盛,做出拿内帑购粮的荒唐事。殊不知这些粮食灾民分不到二成,余下全得入了别人腰包。”
萧大亨重重点了点头,刚刚听到皇帝的计划他就想直言其中不妥之处,怎奈当着一众同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自己年事已高,即便皇帝不嫌弃也在这个位置上干不了多久了。俗话说的好,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没必要为了年轻皇帝的心血来潮弄得晚节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