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主簿自然不会承认,“小孩子不懂事,随口说的话怎么能当真?要是不信,大可去我家查嘛,也好早日还我清白。”
说得坦然,说得义正言辞,可士绅们不吃这套。
“这种用来糊弄屁民的话,就不用在我们面前说了,谁不知道谁啊,反正我等能出多少,都比照着你出的来,加起来只比你多,算是够义气了,要是再不够,那就怪不得我们袖手旁观了。”
见士绅们都达成了一致意见看向自己,钟主簿知道不割肉是不行了,只好眼一闭,从牙缝中漏出几个字,“一、万、贯!”
随即,士绅们也开始‘慷慨’解囊,至少也比之前翻了一倍,然后加上县库中和徐知县私人的七百多贯,凑了两万六千贯。
没错,县库中就这么点钱,而且还是徐和安较为清廉的情况下才有的。
看着手中的认捐单,徐知县感慨万千,这点钱其实也就是所有士绅财产的几十分之一,若不是刀兵加身,还死都不肯拿出来。
“虽然离十万还差不少,但想来那赤目龙也就是漫天要价,这些钱应该能让他满意了,要是真的不满足,那咱们就招民壮,五贯,十贯,招个四五千,和匪贼拼个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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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在徐和安的催促下,士绅们的钱总算陆陆续续送到了县衙中,铜钱会子布帛都有。
然后士绅们找着借口要离开时,值守城头的罗巡检兴奋地跑进了衙门。
“县尊,好消息,匪贼降了,降了!”
徐和安立刻激动起来,“真的!?燕王大军到了?”
罗巡检愕然,“啊?大军没到……反正卑职是没看到。”
“大军没到!?”徐和安脸色瞬间晴转阴,“大军没到你说什么匪贼降了!?是你昏了头,还是当本县傻!?”
士绅们也是狂翻白眼,皆是奚落起了让他们白高兴一场的罗巡检,同时也埋怨起了燕王。
“三天前我家福州铺子的掌柜就发来鸽信,说燕王十九日就到了福州,这都四五天了,就算爬也该爬到咱们这了吧,硬是不见丝毫动静。”
“我看燕王也就是徒有虚名罢了,听说带的还只是一些娃娃兵,根本打不了仗,朝堂诸公也任他胡闹,咱这大宋的气数啊……”
“哼,要不是燕王总要标新立异胡作非为,哪至于惹出这场乱事,可怜却要咱们遭罪……”
“都到了福州,还不赶紧出兵平叛,坐视眼皮下的县城被匪贼围攻,这样的人如何能担得起万里江山!?”
“就是,假若此次能幸免遇难,老夫一定要联络昔日同僚,向官家弹劾他!”
见士绅批斗得愈发起劲,愣了半晌的罗巡检总算回过了神,“大伙且听我说完啊,从天亮到现在,城外的匪贼都没再挖坑道了,而且还射了一封信进来,说燕王派了小股部队在昨晚赶到,然后逼降了匪贼,这信上有官军的印鉴,看起来不似作假。”
说完把信递给了徐知县。
徐知县认真看过后,不由陷入疑惑,“印鉴形制倒是没问题,可这特勤队指挥使是何官职?”
东卫的编制和禁军不同,军官职称也不同,但为了对外方便,也通常会有一个对应的禁军官职,并制作身份印信。
“管他什么官职,指挥使乃是一营主官,有三五百兵力倒也可能吓住乌合之众的匪军。”王县尉倒是高兴起来。
钟主簿也说道,“正堂,不如咱们先到城上看看再说吧。”
于是,一群人带着满肚子狐疑,赶到了南城墙上。
随即他们便发现,匪贼确实停止了攻城迹象,略微信了一些,然后让人向外大喊着,要求和官军将领见面。
没多久后,就见到匪首杨肖陪着几个穿着怪异甲胄的人来到城外三十步处。
徐和安大着胆子探出头,“敢问哪位是伍琼伍指挥?”
“俺便是,城上可是古田知县?好教你知晓,如今乱军已被招安,你等无需再担惊受怕。”伍琼大声回应。
徐和安继续问,“不知道伍指挥带了多少兵马?”
“三十人!”伍琼如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