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燚这次吃了一惊,“情劫?”从前一直发愁这个最小的女儿似乎无意情事,成年之后提亲的倒是不少,然而她乖张的性子把人都吓跑了。之后身居大祭司之位,成亲也只能找赘婿了,然而她在族中威望渐升,族人不敢造次,外人不愿入神凤山,她的婚事就这么搁下了。却没想到,她也有吃苦头的时候,心中倒是微微释然了。可是转念一想,情劫而已渡了就渡了,能至今不放执念,那就是还有留恋。他倒是好奇,是什么人物化了这块万年玄冰。
冠燚缓缓问道:“情劫,情陷何人哪?”
绯绝颜眼睛垂下去,避开父君的眼光说:“一个凡人。”
冠燚更好奇了,“凡人,凡人也能入你的眼。这三界六道有头有脸的人物你都看不上,我以为你得找个魔头来。结果区区一个凡人就把你缠住了。”他有些嘲讽地说。
绯绝颜不服气地别过脸去,“情之一字贵在两情相悦,当年父君执意要娶和神凤族有过节的氏族女子为妻,也把祖父气晕过,闹得人尽皆知。动情与否本来就与身份家世这等外物无关,还以为父君是过来人会明白呢。”
冠燚被提了短处,心中几分不悦,脸冷了下来:“不许议论长辈。不管怎么说,你这顽石开了窍倒是稀罕,我只是有些遗憾若非如此,管他是天尊还是魔首,只要你心悦于他,为父和你阿兄绑也给你绑了来,可惜凡人的话寿数太短,哎不过与你孕育子嗣也够了,总好过没有。不然你这婚事始终是你娘的心病。”
这次轮到绯绝颜惊讶了,原来自己的婚事在父君那里是天大的难事,为了解决掉不惜使用非常手段吗?虽然绯绝颜因为特殊经常被另眼相看,但是更多的是孤立,这般待遇着实受宠若惊。绑来?抢亲?还孕育子嗣?她又没什么可继承的,大祭司这位置不同于族长向来都是强者上位,父君是不是岁数大了,想抱外孙想疯了?不对,阿兄阿姊们生了不少孩子了,还没抱够?
绯绝颜想起宗政礼司,如今倒不是凡人了,可是发生过的事不能就此云淡风轻,她不愿再纠缠,不代表可以忘却前尘。碎了的镜子可以贴回去,可是裂痕依旧触目惊心。疯魔地禁锢和近乎窒息的爱,她这性子着实后怕,被心上人背叛一箭穿心,这种事真的会留下割肉蚀骨的痛。而这一切,除了偏执的戚源崇,锦婳功不可没,绯绝颜想起来还是恨得牙痒痒。
“前尘往事,情劫已过,您贵为神凤族前首领,也不能仗势欺人。”绯绝颜无奈地说。
“阿嘁!”宗政礼司打了个喷嚏。
骐风把给他处理的文件一摞一摞地拿过来,看他打喷嚏,不禁说:“神使保重,您这伤口还没好,别再着了风寒,我这几天可是累得脚不沾地,您可快些好起来吧。”
宗政礼司揉揉鼻子,没觉得冷,倒是耳根发热,莫非是有人背后议论自己么。佐老施定身法几日,身子僵硬得很,伤口倒是恢复得快些。
“你倒会盘算,我好了,你就卸下重担给我了。佐老不是停了我的职吗,不是命令我修养吗?这些东西干嘛还拿到我这儿来?”
骐风脸上堆满了谄媚地笑:“这不是,您才是坐镇神使,西域神府出了佐老就是您了。我这临时赶鸭子上架是在尴尬,苦求了佐老他老人家才答应的。这些事情我都没处理过,怕弄出闪失,也耽误整个西域神府的政务畅通不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