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吏员轻轻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愿圣主庇佑!”
............
时间回到两个小时前。
废弃村寨西方,采石场东北侧的山坡坡顶,两个喘着粗气的年轻小伙偷偷地将头伸出了草丛。
从他们爬的这个位置,能清晰地看见另一座山坡下那座采矿场的情况。
两个畏缩的头颅刚刚伸出来,便看见了采矿场里的惨烈景象——百十个身着基本统一的人影渐渐淹没了采石场栅栏后那十几个衣着各异,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刀剑斧锤朝那十几个被包围的人拼命招呼。
在刀剑浪潮下,十几个身影就像狂风巨浪里的小船一样单薄。
那些单薄的小船正是采矿场里留守搏命的“临时士兵”,此刻正一个个倒在血泊中。
山头两个哨探的年轻矿工不知道,就在他们逃离采矿场,逃到废村寨,然后又受命返回哨探的这三个小时时间里,这里已经发生了三次血战。
伦巴第轻敌的第一波攻击并没有对采矿场造成太大杀伤,歇息片刻后,他们开始远程打击,弓箭不停地朝栅栏后匍匐在矿石胸墙后的矿工们射来。
即使有胸墙遮挡,抛射而来的箭矢仍然给栅栏后的矿工士兵们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两个矿工当场殒命,四个被箭矢击中的倒霉鬼不停地哀嚎。
接着伦巴第人在弓箭的掩护下冲向栅栏,直到接近栅栏十步时,箭雨才停止。
斯宾塞没被箭矢打懵,箭雨骤停,他立刻起身组织防守。
或许矿工的确是最优质的兵源,亦或许是伦巴第士兵长期穿山越岭体力耗尽,斯宾塞率领的临时军队居然又在栅栏攻破后挡住了伦巴第人的第二次攻势。
当然,三十五个临时士兵在这轮战斗中战死了十一个,人人带伤。
伦巴第人也确实累了,第二波攻势和第三波攻势之间整整间隔了近一个小时。
第三次攻击仍然是从正门发起,因为采矿场里的“守军”已经没有力气去修复上一次被冲破的栅栏。
七八十个睁着血红眼睛的伦巴第人冲进了栅栏,将剩余的十几个“守军”围猎扑杀......
“斯宾塞大人!那是斯宾塞大人!!”山坡上的其中一个年轻矿工眼中转着泪花,看见了最后一个在敌军群中握剑站立的“血人”,那头滴着血滴的金色头发十分容易辩识。
斯宾塞本就不善战阵,如今拼光了生平所有的勇气和战力,他已经力竭了。
斯宾塞看着围得越来越紧地敌人,试图提起满是缺口的短剑呵退,但他不停颤抖的手已经不停使唤了......
山坡上,两个年轻的矿工似乎看见斯宾塞在嘶吼着什么,但声音却没能传出来。
接着,一个伦巴第士兵举起手中的瓜锤,狠狠地砸向了斯宾塞的大腿。
斯宾塞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