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若忽的开口道:“苏公子就这么笃定,那马珣章不敢来么?”
苏凌怎能不知徐文若的用意,他不过是借相问之由,暗暗劝诫萧元彻行事要慎重,不要牵连过甚。
苏凌心中暗道,这次怕是对中书令君不住了......
苏凌摇摇头道:“我笃定,那马珣章不敢兴兵!”
不过他话锋一转道:“或者退一万步,假定就是龙台未安,他马珣章真就要跟老萧见仗,也得想一想了。他本就和沙凉豪族阏家貌合神离,就不怕倾兵前来,那阏家抄他后路?”
徐文若一阵黯然,寂寂无语。
萧元彻面露得色,揶揄道:“大晋第一大才文若公吃瘪,哈哈,少见!少见啊!”
苏凌一笑道:“文若公,老成持重,所谋这皆是长远的军国大事,小子这猜人心的玩意,岂能入了文若公的法眼。”
苏凌这样说,一则全了徐文若的面子,二则,更是隐隐有示好之意。
徐文若岂能不懂,一个马屁回敬过去道:“于看透人心上,苏公子与白衣一样,一时两无!”
郭白衣忙打趣道:“怎么什么事都能扯上我?莫要打扰我,我在算账,万一到时多给了苏凌几两银钱,我不是亏大了!”
众人这才哈哈大笑,揭过此篇。
苏凌方不疾不徐又道:“我料,这马珣章虽签了这血诏,但浑水摸鱼之心却是占了多一半,若老萧你赢了,他远在沙凉,你便是问他罪,也要准备一番,他大可占着沙凉地利和刀兵,详细部署一番,那是后话。”
苏凌又道:“至于萧老哥要不要对沙凉用兵,抑或如何用兵,怕是老郭和文若先生谋划的事情了!”
萧元彻点点头道:“这件事,留后再议。”
苏凌点头又道:“所以,由此观之,萧老哥的真正大敌是目前北方的沈济舟,他马珣章没啥折腾的,他笃定老萧你不会搭理他,倘若朝廷赢了,他大可装相勤王,少则捞个大官,多则学一学当年的王熙。”
苏凌顿了顿方道:“因此,老萧你只需要除掉除刘玄汉、马珣章之外的几个人,便大局可定。至于沈济舟,他只要不怕在这节骨眼上,节外生枝,拱手送开战的由头,那便随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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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元彻击掌大笑道:“苏小兄弟胸中沟壑万千,果然有大才,只是。。。。。。”
萧元彻似乎有话说不出口。
郭白衣见萧元彻说不出口,遂道:“如今司空已然势起,虽然各地势力有不承认的,但司空乃是奉天子以令不臣,若真就杀了国丈董祀和那几个臣子,恐怕那些所谓清流人士,诸如孔鹤臣之辈造势啊。司空乃是成心怀大业之人,自己的名声也需要爱惜啊。”
苏凌一笑道:“萧老哥你真如此想的?这不应该是你所担心的吧,萧老哥你虎步天下,那群腐朽酸儒怎能污了你的英雄之名?”
徐文若道:“苏公子有所不知,前番两仙教之事,那孔鹤臣便借题发挥,试图诘难!”
苏凌点了点头,这才问道:“我病一月有余,不知此事萧老哥如何处置的?”
郭白衣方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统统告诉了苏凌。
萧元彻有些生气道:“只是那黄奎甲个没脑子的夯货,竟然把那十个鬼面人全部杀了,到现在他们的身份也无法确定,真是一笔糊涂账啊!”
苏凌点点头道:“这事也不能牵扯太广,不知这些处置的手段,是出自白衣大哥还是文若先生啊!”
萧元彻也不隐瞒,缓缓道:“这个都不是,是仓舒的手笔。”
苏凌闻言,目光中满是赞赏道:“仓舒不过少年,却处事如此面面俱到,令人惊服啊!”
萧元彻眼芒连闪,忽的沉声道:“仓舒与你情分不浅,更多有称赞你的话,苏凌往后你还要多多扶助仓舒才是啊!”
他这番话,说的不轻不重。
可是听在郭白衣和徐文若这两个人尖子的耳中,心中皆是一震。
司空所意,莫不是已经在相托以后的事情了?有意让苏凌留给萧仓舒,以为臂助,如此一来,那苏凌定然成为肱骨啊!
两人不动声色,看向苏凌的眼中多了些不同的意味。
苏凌忙道:“仓舒大才,苏凌更是不及其万一,日后他要是有什么事情,苏凌不敢相辞!”
萧元彻闻言,心中大快。只是想起什么,叹息一声道:“只是,这血债,无法让那些贼子偿还了!想来这是我对你不住啊!”
苏凌忙一拱手道:“萧老哥哪里话来......”
郭白衣忙道:“那件事后,大兄连夜下令,命憾天卫大都督黄奎甲汇同暗影司正督领伯宁,星夜前往龙台山西山坳,务必剿灭两仙教,更要抓住首要的头目,问个清楚明白。”
苏凌心中一动,暗暗替浮沉子和林不浪担心。
却不料郭白衣一声叹息道:“只是,大军到时,两仙观已然成了焦炭,除了一个早已疯癫痴傻的玄阐观主,不知为何被缚于一根半残的大柱之上,再无旁人啊!”
苏凌这才心中稍定。
方缓缓道:“也是我身子不争气,要不然我也随黄将军同去了!不知那玄阐如今在何处?可曾问出什么?”
郭白衣摇摇头道:“卫尉伯宁问过,我也曾亲自过问......只是那玄阐早已疯癫痴傻,说些没头没脑的,不连贯的话来,谁也听不懂啊!”
“哦?”苏凌心中疑惑,思虑一时,方道:“萧老哥,苏凌有个不情之请。”
萧元彻问道:“何事?但说无妨!”
苏凌点点头道:“我想明晚去见一见这个玄阐......”
萧元彻看了看郭白衣,郭白衣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萧元彻这才道:“也好!我吩咐伯宁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