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楚天壑和摩睺罗迦一定能猜到,你究竟在密谋些什么。即使你不说,这么多年来,他们从信使晏?那里也能——”
说到这儿,柳声寒环顾四周。她终于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到底是哪里了:那蛇妖怎么会不在这里?该不会还有什么其他阴谋……
缒乌微微眯眼,似乎能猜出她的举动意味着什么,因而为联想到的那个人有些不满。但他只是淡淡地说:“多年的试探下来,我也该摸清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摩睺罗迦看上去轻而易举地败给了你们,干干脆脆地认输,是不是?那是因为它知道……它还会活过来的。肉体的消亡不过是一小部分牺牲。只要有‘天神’的存在——不论是谁。”
九天国的“天神”与天道之神是两个概念,这一点他们早就心知肚明。但说实话,直到今天他们还无从窥探“天”真正的面貌。它是什么?也是某种妖怪,或是从人道之外的地方逃来的什么东西吗?它长什么样子,是大是小,是群体还是个体?
陵歌伸出手,晶莹的心脏落在她的手心。它还是还活着一样,明明是冰冷的死物,却让人觉得生动无比。它本是无色而纯澈的琉璃,但任何光芒穿过它,都会折射出斑斓的色彩。那些细碎的、不规则的光斑令人看了心神恍惚,能轻易地沉醉在这样的美感里。
它真的很美。
“陵姑娘,你为什么要——”祈焕一时不知如何说起,“为什么要帮他?因为他曾是迦楼罗的部下吗?你们做这一切,难道是为了……”
“为了复活神鸟大人?你在开玩笑吧。”缒乌扬起眉,“他不待见我,我也不喜欢他。甚至连陵歌参与,本意也并非如此。她说她想……看到一些改变,看到没有鸟神的制度下的世界,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更规矩还是更混乱,这些都大有说法。而我呢——想做改写世界的、制定新规矩的,人间的神。”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你想成为天神——用那些法器。”莺月君瞪视着他,“但我不认为你能承受住这样的法力。凭你不论如何也不能成为神。”
莺月君说罢,搀着傲颜,将她轻轻放平,试着让她的伤口愈合得快些。尽管这么做的用处依然有限,至少能将她的生命维持得更久。白涯从她身边站起来,三两步走到祈焕身边,看着神采奕奕的某些人……某些妖怪。
他拔出了刀。
“那就杀了他。”
缒乌笑出了声。他攥着降魔杵,看了看沾着傲颜血迹的尖端。他微微皱起眉,像是嫌它被弄脏了似的。最后,缒乌耸了耸肩,慢条斯理地说:
“你觉得我不配成神……难道就觉得凭你们也能杀我了?”
“谁知道呢。”
白涯忽然冲上前去,快得像是一道光,一条闪电。但缒乌立刻就挡下了。陵歌后退了几步,躲开最可能被误伤的范围。她心里多少有些惊奇,因为连她也没能预测到,白涯的速度会这样快的。但缒乌的力量也很强,这是为什么?他以前可不是这样。是过去的他保留了实力,还是说,法器已经在无形中影响他了?
降魔杵挡在白涯的刀刃上,震得两人双手发麻。
他们很快打起来。两个人的动作都快到不可察觉,让旁人眼花缭乱。只有接连不断的新的声音追叠上旧的尾音,几乎连成一首曲子。陵歌不再看向他们,而是转过头,看了一眼楚神官冰冷的尸体,接着又看向前方,与柳声寒对视。祈焕看着那边,想要加入战斗,却发现自己其实没有任何插手的机会。
“……晏?在哪儿?”声寒忍不住追问。
“抱歉,我不知道。他们似乎有什么口角,他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