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云看着庄篱微微蹙起又似乎怅然的眉头,说:“那定安伯府的小婢女守荷花苞一梦活一命也是不祥?”
庄篱似乎没料到他会这样说:“那是她福大命大——”
周景云笑了,打断她:“那李十郎就是福薄命浅,与你何干。”不待庄篱在说话,“你是庄先生和夫人的弟子,不要再说这种愚言。”
庄篱看他一刻,抿嘴一笑:“我当时遇到了庄夫人,之所以要卖身给她,是因为夫人说能治好我的不祥之症。”
遇到庄夫人的时候她十岁吧,周景云想,夫人也是很会哄孩子的,听着庄篱的声音继续传来。
“跟着夫人后,她教我读书,制香,奏乐,冥思等等很多事,我的确好多了。”
“不过,这些年我还是很谨慎,很少出现在人前,来到你这里,我也尽量不去侯夫人跟前,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还有…..”
说到这里庄篱看着周景云。
“等风头过去了,我们尽快和离。”
风头过去,周景云看着跳跃的灯火,笑了笑:“先别想那么多,风头刚开始呢。”
是啊,先前张择不知道她的存在,此时此刻知道了,逃亡藏匿才刚开始。
室内静默一刻。
“来日方长,先歇息吧。”周景云说。
庄篱点点头说声好,看身后的床,问:“世子睡里面外边?”
周景云说:“我睡外边吧。”
庄篱说声好,依言上床,又叮嘱:“世子,那你来灭灯。”
她的语气很轻松熟稔,就好像真的妻子叮嘱丈夫一般,周景云抿了抿嘴,这其实是他们第一次同床共枕。
室内的灯逐一熄灭,帐子里陷入黑暗。
安静中能听到两人的呼吸。
“你真不用想那么多。”周景云忽说,“是我带你来京城的,如果李十郎真是有不祥,也是我带来的,真要说不祥,也是我这个人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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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篱噗嗤笑了,在黑暗中点点头:“世子说得对。”
周景云的声音也带着笑意:“睡吧。”说罢向外翻个身,然后听悉悉索索庄篱向内翻个身。
帐子里再无声音,呼吸声也越来越平缓沉静。
庄篱看着帐子里的夜色,虽然适才说得话半真半假,但多少也透露她自己的情况。
对周景云算是一半坦诚,也算可以了,毕竟她人不太好,除了不祥,骗人也很正常,庄篱闭上眼,与黑暗融为一体。
身后的人应该睡着了,呼吸绵长,是卸下了心事,轻松一些了吧,周景云心想,看着夜色中的床帐,她其实不用说那么多。
她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性情,什么样的过往,他并不在意。
周景云闭上眼,沉入夜色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