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林喘匀了气,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忽道:“耿槐,你好大的胆子!”
耿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从方林的语气中他已经知道事情败露了,濒死的恐惧令他瑟瑟发抖,脑海中唯有一个念头:“小的知道错了,饶了小的吧。”
方林背负双手走进门内,居高临下地看着耿槐:“我来问你,你究竟是如何监守自盗的?”
耿槐哭哭啼啼地道:“这生药库每日里进进出出的药品如流水一般,月底的盘查又马马虎虎,想来是各位大人也想不到有人有这个胆子动皇家的东西。我见得多了,渐渐走了外道,但凡有人找到我采买药品,只要钱给的足够,我便会偷偷将药品偷运出库。”
方林面色阴沉:“那阿庆呢,他一个纯真无知的孩子,怎么被你拖下水的?”
耿槐抬起头,泪水已经湿了他的脸:“方公公冤枉我了,那阿庆看似憨厚,但其实也是个奸猾之徒,他不知从哪里听到了风声,便自己寻了来,他每次采购均出手阔绰,每个月总来个几趟,我俩便一直交通至今。”
方林冷声道:“他一个贫苦孩子哪里来的银钱,难道你就没怀疑过他背后另有其人?”
耿槐慢慢睁大了眼睛,嘴唇颤抖几下,缓缓垂下眼睑:“小的只要钱到手,其他的一概不知,至于他身后是否有人,也跟小的全无关系。”
“哦?”方林暗暗松了口气,背着双手走到案前将那名册抄起看了看:“这些话你可曾对田豆豆说过?”
耿槐摇了摇头:“田大人似乎只想查到购买何首乌之人,一听到阿庆的名字便走了,至于其他事情却不曾问起。”
方林绕到耿槐身后,注视着他的后脑勺:“就跟他说了这些?”
耿槐感受着脑后的凉意,咽了口唾沫:“千真万确,方公公放心,我这人嘴严得很...唔!”说到此处,忽地感到背后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疼得他闷哼一声,还没等反应过来,方林已伸出手臂箍住他的脖子,右手紧紧握着匕首,眨眼之间向其后背捅了七八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