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冬表情复杂地看着师傅,凶手已死,噩耗方至,他要如何向一个死人宣泄自己的仇恨?
郊外,大脑袋双眼紧闭,在漆黑的林间沉睡。一条湿热滑腻的舌头舔过他粗糙的脸庞,大脑袋伸手挠了挠,随之睁开眼睛。在咫尺的距离,一对瞪得溜圆的红色眼睛正瞬也不瞬地看着他。
“妈呀!”大脑袋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身。
一只野兔也被他的举动吓得不轻,一溜烟钻入了草丛中。
这是一片茂密的丛林,黑漆漆的夜色如墨,像一张张择人而噬的深渊巨口,大脑袋两腿发软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挨到一颗粗壮的大树,他颤声呼唤:“大当家的,你在哪儿呢?”
回答的是远处响起的一阵窸窸窣窣,伴随着枝叶及草丛被劈开的声音,似乎什么东西正在向他高速冲来,大脑袋额头鬓角皆是冷汗,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睛,过了不知多久那声音却渐渐消失了。
“吓死老子了。”大脑袋手抚着胸口,心有余悸地抹了把冷汗。
他翻遍周身上下,连个大子儿也没摸到,想必是茶摊那对老匹夫的手笔。他从靴筒中摸出那把匕首,庆幸道:“幸好,幸好。”这匕首原本被他藏在袖中,在茶摊吃面时因为碍手,便将它又藏回到靴筒中,没想到成为了他如今唯一的依仗。
嘴中残留着一股苦涩味,他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这厮原本是朝天寨的土匪,惯常干的就是这门子买卖,没想到改邪归正之后却在这不起眼的茶摊上栽了跟头,当真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黑暗的林间危机四伏,他不敢再待,抬起头透过树叶的缝隙看清月亮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远。
也不知走了多远,远处忽然传来潺潺流水声,他心中一喜加快脚步,一条河堤出现在视野中,少了树林遮蔽,四周也愈发清晰起来。
他“噗通”跪倒在河边,将手伸入冰凉的水中,痛痛快快地洗了一把脸。
片刻的松懈让他的反应迟钝,连身后悄然响起的脚步声也没听到。
待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一个黑影自他身后掩上,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放翻在地,大脑袋哪料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竟然还有人要他的性命,惊骇地手脚并用连连挣扎,那人将他双手反剪,压伏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