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如谷雨那么自信,她与董梦琪并不熟,对谷雨与董梦琪的感情更加无法感同身受,没有说出口的担忧伴随着对方搜捕的临近更加强烈。
白小小不会知道两人千方百计想要对付的是自己的老爹,抻着脖子看了半天,直到天色慢慢恢复如墨,才道:“不怕,咱们家最不怕的便是贼了。”
夏姜瞥了她一眼,目光中复杂难明。
那边厢谷雨娓娓道来,将这一路际遇风险说给董梦琪听了,随后道:“我在京城闯入大祸,若非师傅他老人家一力相护,恐怕我早就死在别人手里了。原本想躲到金陵,就能离开这些腌臜厌物,到头来不过一样。”
董梦琪两手紧攥,身体不受控制地打着摆子,失望、恐惧、愧疚混杂在一起袭上心头,让她在小师弟面前无地自容。
先前白如冬避重就轻,只浅浅说了与胡天明等人的关系,此刻听谷雨所说白如冬可并非知情不报这么简单,相反他是其中的参与者,是在罪恶的链条上重要的一环。
谷雨见她彷徨无措的神情,低声道:“白如冬助纣为虐,宵小之徒敢在金陵城任意妄为,他不仅不拦,更为其甘当马前卒,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能教他们得逞。”
董梦琪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你想怎么做?”声音嘶哑,片刻功夫董梦琪仿佛憔悴了许多。
谷雨缓缓道:“大明律法森严,他犯案,我就要拿他。”
他稚嫩的脸庞血痕尤在,此刻脸上透出的坚定,让董梦琪一瞬间仿佛看到了不苟言笑的父亲,两人对视半晌,董梦琪点点头:“你说得对,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人总要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谷雨垂下眼睑:“对不起。”
董梦琪知道他的意思,凄然一笑:“你不该说对不起,你师傅不会教你向一个案犯说对不起,做个让他骄傲的孩子。”
谷雨鼻头一酸:“你和小小以后怎么办?”
这也是让他最为纠结的地方,白如冬固然要抓,但董梦琪和白小小是无辜的,白如冬若是锒铛入狱,且不说左邻右舍的指指点点,且不说家产充公,生计如何维系,单单说被白如冬抓捕入狱的凶犯,但凡有个同伙想要打击报复,这娘俩恐怕便难以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