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外的火把光线昏暗,仅能看清人的轮廓,但对于齐全儿来说这已经足够了。他摸索着将靴子脱下,右手扳住靴底,左手拇指抵住脚跟的部位,双手暗暗运力,那靴底竟被硬生生扯了下来,露出一把狭长的匕首。
他将匕首揣在怀里,又将靴底贴了回去,穿回到脚上。
做完这一切他停下了所有动作,支棱起耳朵听着,鼾声如旧,没有人察觉到他。但他不敢掉以轻心,张回的警告言犹在耳,他手底高手如云,未必比自己差到哪里去。但却全都下落不明,这牢中定然有特异之处。
但他依旧很有自信,这源自于从未失手的战绩以及腥风血雨中得到的经验,他镇定地看着不远处侧身熟睡的梅如松,终于决定要动手了。
他慢慢地撑起身子,以匍匐的姿势向前跨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在震天动地的鼾声之中微不可闻。
原本睡在他一旁的那人忽地睁开眼睛,只是两眼眯成一条线,静静地观察着齐全儿的背影。
齐全儿对此一无所知,他的动作稳定而持续,片刻之后已摸到梅如松身后,他手中紧紧攥着那把匕首,心中默默地数着梅如松的呼吸,数到第一百下时,身体犹如装了绷簧,忽地直起身子,右手已高高举起,毫不犹豫地向梅如松的后颈挥将下来!
电光火石间,身后忽地传来一阵疾风直扑齐全儿,齐全儿早就防备着对方的袭击,暗道:果然来了!
身体向旁一滚,避开对方的偷袭,还不等他站稳,那人又抢了上来,手中挥动的同样是一把短小精悍的匕首。
此时两人脸对脸,齐全儿还是将他认了出来,正是白天发生争执的络腮胡子。
齐全儿显得有些意外:“竟然是你?”
络腮胡子一笑:“教你做个明白鬼。”匕首一划径直向齐全儿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