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宇斜睨着小成,将暖瓶交给谷雨,小成吭哧吭哧,脸色涨红抿着嘴不说话了。
谷雨将热水导入水盆,将手巾打湿,在夏姜的脸上擦拭着:“她一夜没有动静,脉象似乎平稳了许多,额头也不发烫了,你看看是不是这样?”
小成答应一声走到床头,手指轻轻搭在夏姜的寸关尺上。
谷雨在水盆中清洗着手巾,一边紧紧地盯着小成的反应,过了半晌小成的表情松弛下来:“师傅的伤该算是稳定下来了。”
“那为何迟迟不醒呢?”新的担忧又涌上谷雨的心头。
小成道:“师傅伤在胸口,差得半寸就不是现在这副局面,恐怕就算是大罗金仙......”他的话戛然而止,但未说出口的令人思之极恐,谷雨心中内疚更甚,两手也停了下来,小成见状安慰道:“我师傅是被师爷用药汤泡大的,别看是个女子,但筋骨比之寻常男子更为强健,苏醒只不过是迟早的事儿?”
谷雨明知道他是安慰自己,但紧绷的心弦终归还是稍微放松下来,他从椅中站起身,忽地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身子不由自主地趔趄了一下,彭宇就站在他身后,连忙将他一把搀住。
谷雨缓了片刻,将彭宇轻轻推开:“我没事。”
小成道:“您这是要去哪儿?”
谷雨道:“我还有事要办,你们好好看护夏姜,还有小瓶那丫头。”
小成眉头皱起还未说话,彭宇却撇了撇嘴道:“你受伤未愈,又是一夜未眠,恐怕坚持不了多久,出去干嘛,找死吗?”
他话虽说得难听,但能听得出关怀之意,小成也道:“小谷捕头,他说的不假,您最好哪也别去,先恢复体力为妙。”
谷雨摇了摇头:“大乘教步步紧逼,实已到了狗急跳墙的地步,谁也不知道他们还要在金陵城生出多大的风雨,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百姓是无辜的,倘若因此受到牵连,你教我心中怎么过得去?”
小成的声调陡然升高:“你与金陵的百姓非亲非故,他们的生死与你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