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傅晋闲毕竟是年轻人,高榜得中却不得声张,直如锦衣夜行,憋得心中难受,与狐朋狗友相互串联,趁父亲不在家的功夫搞出这般阵仗来。
不久前邓知县差人告知,傅通火冒三丈,亲自出马便是想赶紧将这儿子抓回家中。
哪知到底还是激怒了邓知县,派人先下手了。
他与邓知县相识数载,自然知道他的脾气秉性,当即便慌了手脚,一路上不停驱赶,恨不得肋生双翅赶到县衙。
此时的县衙后堂,崔巡检已赶了回来,向邓文翰禀道:“这十二贼的家眷共计四十余人皆被押到秘密所在,有巡检司的弟兄们看管着,保证跑不了。”
“若是这次再跑了,你就得提头来见了。”邓文翰淡淡地瞥他一眼。
崔巡检一惊,忙道:“卑职晓得厉害。”
邓文翰问道:“可将黑山寨的名头散播出去了?”
“大人放心,咱们黑纱罩面,自称黑山寨来人,街上百姓惊惧不已,没有哪个敢上前阻拦,估计今日这黑山寨的名声便会在县城传遍了,”崔巡检说到此处,将背上的包裹取下来,摊在桌上打开,却是头绳、衣物、玩具之类,五花八门,乱七八糟:“这些都是从他们身上取下的证物,保管那十二贼见到,便知咱们所言非虚,不是唬他们的。”
邓文翰满意地点点头:“差人沿路送往扬州,交给樊志华。”
崔巡检收拢包袱:“下官这就去办。”
邓文翰沉吟道:“都这般时日了,还不见他回返,事情怕是更棘手了。”
崔巡检心中一沉,他与邓文翰一般心思,只是上官既然如此说了,自己只能违心安慰,只在琢磨着如何开口,师爷入内禀道:“家翁,傅通傅员外求见。”
崔巡检没好气地道:“他来做什么?”
邓文翰挥挥手:“带他进来。”
傅通面色焦灼地走入后堂,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不止:“求知县老爷给犬子一条生路!”
“老傅,你何故如此?”邓文翰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我不是让你去找你儿子了吗,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