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从右面色一僵,胡应麟轻蔑地笑了笑:“人固有一死,或轻或重而已,我胡应麟高不成低不就,上不为君主分忧,下不为为黎民请命,我这条命啊死不足惜,但有些人于国于民,忠贞不二,可要比我这条贱命厚重得多,也不见潘大人如此好心?”
潘从右脸现悲戚:“胡兄,生死由天不由人,你太执着了。”
谷雨将两人神色看在眼中,他能清晰地感到潘从右复杂的情绪,有无奈、有悲伤,甚至还带着几分愧疚。
胡应麟踏前一步,怒视张回:“我可以跟你走,但你要放过这些人。”
不等张回说话,潘从右断然拒绝:“不行!胡应麟是陛下钦点的囚犯,你无视王法,枉顾君恩,纵然是天子亲卫,难道指望陛下能饶了你吗?”
张回拉下脸:“敬酒不吃吃罚酒,还等什么呢,亮家伙!”
话音未落,只见身后一声粗嚎:“大人莫怕,克攀在此!”
张回一惊,但见后方尘土飞扬,几匹战马飞驰而来,冲在最前的那人顶盔掼甲,身如铁塔,举着明晃晃的钢刀,正是曹克攀无疑。
潘从右大喜,张回大喝一声:“动手!”身形如电直扑小白。
谷雨搀住潘从右:“冲!”
两人几乎同时动作,擦肩而过,谷雨应变奇速,话一出口,身体窜出丈余,身后兵丁随在他身后急步前冲,人流如海潮迅速向前冲开了一道口子。
潘从右急道:“小白...”
谷雨脸色凶狠:“他有曹将军相助!”
潘从右兀自挣扎,谷雨火气上冲:“他妈的!五百多人的性命全在你手中,你要拖着大家送死吗!”
潘从右一怔,谷雨加紧他的胳膊:“走!”
官道两旁的土匪齐声呐喊冲上官道,与兵丁战在一处,厮杀声响彻在夜色下。
张回身形一动,小白扯住胡应麟急步后退,兵丁各举兵刃迎上来,小白的身影迅速向人群中掩去,张回运刀如风,兵丁纷纷倒毙,小白紧紧地盯着张回,始终不与他照面。
跟在张回那边的锦衣卫,也包括那位大当家任重,齐齐加入战团,这一伙人如饿虎下山,毫不留情地撕咬着猎物,齐全儿紧紧地跟在张回身后,手中朴刀上下翻飞,眼见得小白节节败退,此时岂有不痛打落水狗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