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挠了挠头道:“方才与他在船舱见过一面,行色匆匆,不知做什么去了?”
潘从右一怔,像是猜到了什么:“这小谷有种天生的韧劲儿,看来有人要苦恼了。”
“谁啊?”小白好奇地问道。
潘从右道:“不可说,不可说。”脸上则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胡应麟将碗放下,看着眼巴巴望着他的谷雨,苦着脸:“小谷捕头,我知道的已经全部告诉你了,我保证除了老夫之外,你如今已是最为了解我的人,感谢你让我重新将自己的人生又过了一遍。”
谷雨盘腿坐在床上,讪讪地笑道:“大人一生刚正不阿,不贪权,不事权,不爱权,屡遭打压,愈战愈勇,非心志坚定者不可为,晚辈实在佩服。”
“说话不必这般委婉,”胡应麟端起碗:“老夫不过是顽固不化,不懂变通而已。”
谷雨尴尬地挠了挠头,胡应麟道:“陛下称病不朝,与朝堂官员交恶,官员任免皆出于他一己之好,站在他这一边的不论人品好坏,能力优劣都可以加官进爵,不站在他这一边的下场则凄惨的多,诋毁、庭杖、左迁、罚俸、甚至丢了性命,有良心的官员看不下去,又不愿参与朝堂纷争,我大明朝最可笑的一幕出现了。”
谷雨疑惑地看着他,胡应麟将碗放下:“朝廷大小官员竞言‘乞休’,章奏数十上、百余上,圣上往往‘不报’,大臣径而杜门,甚或挂冠而去。老子不干了,家走,哈哈!哈哈!”他笑得响亮,但语气中却满是悲怆。
谷雨默默地听着,胡应麟道:“老夫就是个顽固性子,别人走我却偏不走,只要留在任上,便有继续为国效命的机会。不仅做,老夫还要做的端正,做的干净,让每个想要报效朝廷的年轻学子,知道这朝中有他们的同类,并不孤单。”
其实你也不孤单,潘大人就是你的同类。
想到昨夜潘从右对自己和小白说过的那番话,胡应麟和潘从右仕途南辕北辙,在理念上却殊途同归,但这话却是万万说不得的,否则以胡应麟的火爆脾气,保不齐便将碗摔自己脸上了。
“胡大人,”谷雨眼珠转了转:“下官有一事不明,还请大人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