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柳记茶点铺漆黑一片,陆诗柳枯坐在桌子前,她从东壁堂里出来,脑袋里仿佛空白了一样,这一路上每一道看向自己的目光仿佛都带着特别的情绪,似乎在每一道巷子的转角都有针对自己的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她有一种赤身裸体走在街上的感觉,面对任何一个人的指摘她只想逃离,几无反抗之力。
她将自己反锁在铺子里,自白天坐到晚上,一门之隔的街上欢声笑语,铺子里黑灯瞎火,静得可怕。这段时间她似乎想了很多,却似乎又什么也没想,脑袋空空如也,心却长了草一般乱糟糟的。
直到街上已没了行人,万家灯火熄灭,打更人打着梆子经过铺子前:“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陆诗柳回过神来,慢腾腾站起身来,腹中忽地传来咕噜噜一阵响声,陆诗柳怔了怔,抚着小腹道:“肚子啊肚子,今日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委屈了你。”强打起精神点燃油灯向后厨走去。
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陆诗柳此刻已如惊弓之鸟,吓得险些丢了魂,她一个激灵两手架在胸前,惊魂未定地看着门口,半晌后才哆嗦着出声:“谁啊?”
“小娘子,是我啊。”说话的男子吐字含糊不清,带着些醉意。
陆诗柳战战兢兢地道:“你...你究竟是谁?”
“嘻嘻,这么快就不认得我了,我是你狗子哥啊。”那声音听上去很年轻,带着十分轻佻。
“狗子哥?”陆诗柳只觉得声音耳熟,印象中却并不认识这么一位:“我不认识你,赶紧走,不然我报官了。”
“报什么官呢?指望他们为你撑腰吗?”那声音不依不饶:“他们动不了我的,还不是把我放了?”
是他!
陆诗柳猛地想起清晨那两张可憎的面孔,心火一瞬间直烧到头顶,但现在孤单一人,对方夤夜前来,陆诗柳又感到害怕:“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赶紧走吧,我...我不愿见你。”
“狗子哥念着你的好,你怎么能狠心拒绝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