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棋中人心

如今局面一两高手终究只能算是杯水车薪,关键仍是需要找到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势力。

因此有赖风中捉刀援手脱困的苍狼,仍是选择前往罪牢。

别苑之内,苗疆勋贵抬臂遣退负伤而回的苏厉、女暴君二人。

北竞王执黑子在手,不改优雅浅笑,观棋盘之上,总体局势,仍是黑方占优。

然而二者心知肚明,棋盘西侧尚自留着一大片空地,要是乘着打劫之时连下两子,占据要津,即使弃了中腹,仍可设法争取个不胜不败的局面。

‘罪海七恶牢么,医天子,你又有什么盘算呢?’

慧眼别见智巧心思,联系苏厉所回报的消息,竞日孤鸣挽袖落了一记黑子。

“原来他竟然还没死,原来罪海七恶牢是最后的王族亲卫,而且还是负责看守他的人。”

并不意外医者知晓天阙孤鸣的存在,当年那件事牵连甚广,虽然有苗王雷霆手腕镇压,但仍是有小部分“知情人”存活。

而点睛化龙接触王室的第一个病人,恰恰就是当中一员。

“孤王那被王室除名的另一名侄子啊,当年苗疆可是险险为他所亡啊。”

即便心知如此。你还是坚持要将对方放出,解放王族亲卫么?

“他曾是苗疆的梦魇,是祸乱之源,但,他也会是——”

不见天日的阴暗罪牢内,耳闻风间始问询之声,苍狼下定决心,“我的胜利。”

对此,荻花题叶这面素指拈子,应了一目,平位落格奇峰突起,那厢言谈若定。

“如此,才能算是势均力敌的王权之争啊。”

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少的损耗平定内部,你问过抹茶怪的意见吗?

无需开口,只因答案显然是“不允”。

若否,北竞王也不用在日前一晤(被怼)当中对默苍离作出“接受苗疆王权需要一点时间,小王保证自己无暇分身”的空口承诺。

也正因此,医者顺水推舟的举动反而正中王者下怀。

与其对上深浅难测的孤鸿寄语,昔日苗疆王族第一高手反而更易应付。

最为关键的是——

“势均力敌么?”竞日孤鸣眸光闪烁,视线一扫案上纵横局面。

“毕竟他所要的,”荻花题叶顿了顿,“恐怕从来不是王权啊!”

罪海七恶牢,精钢浇筑的囚笼中,在腐朽的骨椅之上,坐着一位瘦骨峋满脸虬髯,浑身血污的老者。

听出男子话中决意,原本得知今生至恨身亡的复杂心情转瞬化作更为激烈的冷嘲言辞。

“胜利?你想依靠罪海七恶牢,依靠皇族亲卫,哈哈哈……”

狂傲笑声回荡,身上紧扣的五条巨链震颤不停,锁链尽头的牢房中,隐隐传出如兽低鸣。

一时间,在场之人竟是分不清:究竟,是他一人镇住了五头野兽,或是五头野兽,束缚了一个魔神?

“这些罪链一旦打开,你们都别想活命,来啊,打开罪链,放出你的亲卫,看你能带走几个,又有几个人会帮你,还是你想要先杀我?你杀得了我吗?你敢吗?”

周身要穴遭穿,筋骨被锁,恶牢罪首姿态虽显狼狈,如神似魔的目光仍是顾盼自雄。

宛若俯瞰蝼蚁般的睥睨眼神落在己身,苍狼却是凛然无惧:“我……不杀你,父王允诺先王不杀你,我也不杀你。”

男子抬步近前,无谓生死,只因性命在此身血仇面前显得太过渺小,染血狼眼直面浩荡凶威。

“我知道你是谁,只要你能替我杀掉北竞王,我就将王权交给你。”

“王权……”闻言,老者气极反笑。

“哈哈哈……”苍凉笑声中,满见讥讽意味,”对一个早已被抹灭的存在,那种东西,还有任何意义吗?”

这压抑数十年的恨火一经释放,带来的只有——全然毁灭。

洞悉天阙孤鸣再出动向的二人明了,真正意在自北竞王手中夺回王位的人,依旧只会是——苍越孤鸣。

‘不过,此刻不若彼时。’仅一眼,面前博弈走向了然于胸,竞日孤鸣内心冷静落下定语。

眼前人执子不语,荻花题叶脑识灵转,思虑同频。

‘苍狼身为苗疆的正统继承者,只要等高一呼,便能以大义号召苗疆军马,推翻篡夺者,内战一旦开始,北竞王也难再以正统自居。’

然而白方弃势争先,象征苍狼主动放弃名为大义的旗帜。

‘他的出现象征主导地位的转手。’

思索间,竞日孤鸣将一枚黑棋下在棋盘上,黑势反扑合长生:‘如此一来反让群众无所适从。’

‘因为苗疆的军民,不可能支持撼天阙做为正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