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假如仙古这样演(7.3k 二合一)

杜松槐指力再催,铿锵声夹带惨嚎响起,伴随落地的断剑,阵阵烧焦气味,宣告此战第一位牺牲者诞生。

同伴身死,其余之人悲怒难抑,更深知眼前死路排开,莫不豁尽毕生能为,而书斋之主亦动无明怒火。

然而禅门修者心虽怒,出招依旧沉稳,运使化影分身法,游走长鞭竹棍之缝隙,随后目标锁定。

“在此我不得不套用一句,恶人可以感化,贱人只能矫正,阁下孽根深重,合该——轮回启程!”

一声轮回启程,判死剑招人字诀运出,杜松槐指旋剑气,手运巧技,轻卸夺命双剪。

随即,单掌按在紫荆之后心。

来不及反应,来不及哀嚎,暮春女只觉得寒流一瞬,霸道剑气瞬间游走四肢百骸,破心而出,化漫天血雨,来不及痛苦,眼前已失光明,独留地上一道人字形的剑痕。

“暮春女,该死!!”

残荷败花郎见同志惨死,不顾伤体,狼牙棒疾挥,誓要血仇,却见杜松槐扬手反制,身形未动,摩诃指之招已灌入败花郎心槽。

转瞬之间,司马幻魂座下大将唯一剩坚竹淡菊,现场浓烈的血腥味,显示对手杀心甚坚,两人不觉冷汗滴落。

“还剩你们两人,速战速决吧。”

“淡菊,我掩护你,你快寻主上。”

有心为同伴断后,虚心客连发虚心八法带起层层气流。

竹影森森不容来者轻越屏障,怎想杜松槐竟不为眼前所惑。

墨云金枝转眼架住竹杖,迦叶指之力已是轻拂神庭、哑门、风池、人迎、膻中、鸠尾、巨阙等七大死穴,坚竹冷哼一声,眨眼黄泉启程。

逃逃逃,淡菊犹如丧家犬,小树林急急而奔,上乘轻功,夺路而逃,孰料前方——

“你之归处,唯有黄泉。”好整以暇的杜松槐双掌聚气,十指扬天,昔日技惊佛国之式,今朝再现。

“身毒佛指!”

十指异变凝带雄元内藏不放,双掌同出,周遭景物触之即摧。淡菊转身欲逃走,却已慢了一步,当场惨为指流切成漫天碎片。

“雄途梦,断肠情。人未尽,杯莫停。”如讥似嘲的感慨落下,随手洒酒致祭的荻花题叶看回面前幽艳身影。

掩唇轻笑一声的凰后凝眸深望似能看清男子灵魂:“想不到花雅竟有如此心胸?”这可与她印象中恩仇分明的苗疆祭司大相径庭。

“天有道,江湖亦有道,这江湖道便是——”无意解释所谓仪式感的荻花题叶目光促狭,“人未尽,杯莫停。”

胜者大可借以水酒表示对战败者之尊重,要知道男子可不是那类拉踩他人借以上位之徒。

小主,

“那倒不知,这未尽之酒当中,”娇媚女音递过疑问,真真令人不忍故作高深,“是否有孤芳君的那一杯呢?”

可怜的才子幽兰也许直到同僚近乎死绝才会恍然惊醒,凰后同荻花题叶自始至终就是共谋。

毕竟相较孤芳君而言,一手擘画仙岛七王崩解剧本的男子岂非是更好的合作对象。

对凰后于己身之评价显然一无所知的荻花题叶语气肯定。

“看来你并不信任才子幽兰?”若否又何必左右逢源以期居中取利。

“我相信他,”信指捋过柔顺青丝的凰后神色清淡,轻撇薄唇嘲讽道,“就跟你相信她同样相信。”

荻花题叶:“哈!”

同样一声轻笑回荡在琼楼玉宇当中,带着说不出的志得意满。

帘缦隐约中,有倩影半倚在床头,单手撑着螓首,罗裙包裹之下曼妙的身材显露无疑,是留守仙岛司马王宫内的枫林彤叶·烬寒蝉。

琉璃花冠为冕,如瀑金发并未束起,而是随意地散落而下,彤后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慵懒惬意的味道。

现今的枫林彤叶正在聆听亲弟烬言诚回禀朝堂格局。

开阳武曲率前军折戟中原的消息尚未传开,这名政治嗅觉极为敏感的彤后已然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统合朝政,令其成为烬氏家族的一言堂。

其铲除异己速度之快,很难不让有心人产生联想。

瞥视一眼默不作声的烬言诚,彤后蓦得抛出一个看似无关的话题。

“小弟啊!我问你,诸葛策与王上,谁才是你理想的姐夫?”

“当然是姐夫。”司马王朝国舅毫不犹豫地答道,“一只烂风筝,几招花拳绣腿,不过是骗小孩子的手段。”

他话中对秘雕五不全之鄙夷溢于言表:“我已经长大了,明白权势与财富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但姐姐从未见到你对王上露出过当时的笑容。”烬寒蝉说。

“因为我已经长大了。”烬言诚强调一句。

“这才是悲哀。”

“难道姐姐还想与他再续前缘?”

“呵!”彤后举起袖子,掩着唇打了个哈欠,“东食西宿,理应是每个女人该有的理想。”玉指隔衫抚过酥胸,衣衫收紧勾勒丰盈弧度。

“贞操与道德,男人可曾用相同的条件苛待过自己。”

“姐姐!”烬言诚企图挽回亲姐疯狂思路。

“言诚。”

悦耳动听的女声依旧随性轻缓。

“被赏赐的权力永远不属于自己,只有自己争夺回来的权力,才能自由使用。”

深吸一口水烟的烬寒蝉丹唇轻吐,吐出余息袅袅:“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关于权力,关于人性。”

“是。”俯首聆听教诲的烬言诚语气闷闷。

“尤其是人性,那可是再多聪明才智,都勘不破的迷障。”一言及此,女音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彤后恍惚又想起了那名近乎能透悉人心的域外来客,不想如今局势当真依照其人预言发展。

很快压下眸底遐思的枫林彤叶旋即调转话锋:“小弟,传我御令,提拘那名近来闯入仙岛的中原人至本后寝宫,让本后询问。”

话中所指是挺身担责履践钜子义务,意图巡回九界的俏如来。

“大姐!”联系早先交谈的烬言诚肉眼可见的慌了。

喜爱英俊男子且见多识广的烬寒蝉目色好奇,言辞更见跃跃欲试:“来自中原的男人,也许会有另一种风流。”

打扮作利落硬派状的修者单边鬓发借以银饰铜链束起,外罩缎面花纹玄边兜帽风氅,内衬干练马甲,裤作七分足蹬芒鞋麻履,颇有苦行气度,肩斜拳大佛珠串联环背过腰,平添霸气风采。

然而任是外在衣装如何粉饰,总归掩不去俏如来天生的魔性吸引力。

本就清俊脱俗的面容在眉间血痕映衬下尤显艳丽姿仪。

身陷囹圄之际遇对立志游遍九界牢狱的现任墨家钜子不过寻常,是故俏如来分毫不见仓皇之色,径自侃侃而谈。

“入世六王中伏,清圣桥遭断,外有广泽宝塔镇守,群龙无首的仙岛陷入混乱,娘娘只需振臂一呼,便可挟大义之名重整朝纲,烬门一氏更会取代司马王族,永掌至权。”

男声徐徐揭穿彤后用心,烬寒蝉杏眼一眯,勾唇算计道:

“一君独占南北方的赞誉绝非传言可成,何谈群龙无首呢?”

“善战者未必善治。”

剑之盾或许会是最后的防线,但虚无飘渺的传说终归离凡俗太过遥远,玉衡廉贞可为帅,但绝难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