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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非然踏古自怀中取出一封染血信笺,信纸发黄显是旧物。
瞥见此信的修者神色大变:“啊!这是……”
“其实我早该想到,接近苗王,又了解道域往事,能可用这封信置我于死地,而又最有说服力的人选,只有出自道域的风中捉刀——”
拉长的醒悟尾音揭破这一局灯下黑之本质。
“风逍遥!”
“你……怎样得到这封遗书的。”俏如来问。
其实也无需多问,因为人做了非凡的事总是希望让旁人知情,否则无异于锦衣夜行。
“可惜他感情用事,已经死了。”
接续先前话题括完个中原因的忘今焉话锋一转。
“那现在,人证物证皆已失落。”
重音敲落竹杖顿地,向前几步的非然踏古将近牢门三尺。
“师侄,再想一个办法,来说服老朽不杀你啊,若没理由,那……”话音未落,杖中利剑已然缓缓出鞘。
“师叔杀我最好的时机已经过了,现在动手,必会惹怒赤羽先生揭穿你的身份,届时苗王怎能不疑?”
危难关头的修者言简意赅陈明利害,初时飞速的语调及至后来渐趋轻徐,是成竹在胸的表现。
“告老还乡,退居幕后,赤羽先生要回东瀛,我也已经成为钜子,在幕后操控一切即可。”
离鞘现芒三分的竹剑停下升举势态,这是打算玩弄俏如来心态乃至榨干对方最后价值的忘今焉刻意为之。
“虽然你尽力掩饰你的情绪,但你现在绞尽脑汁,仍然无法想出一个脱身之策,是吗?”
九算的自负通病总会给钜子留下反杀空间。
“处在天平微妙的均势当中,”目光一扫剑锋余地的修者身段放低,“俏如来不想在此时做出任何影响师叔判断的挑衅。”
闻言,忘今焉银眉一轩:“还有平衡的均势?”
俏如来道:“是。”
“赤羽被擒,荻花题叶倒下,王后雨音霜不会动摇王的决定,雪山银燕、剑无极也为王上所败,如今风逍遥身亡,钜子留给你的证据也落在我的手中。”
历数语调层揭修者底牌点破对方空手套白狼的意图。
“你还有筹码吗?”
“啊,没,”俏如来长叹一声自怨自艾,“俏如来已无筹码,甚至可说,一败涂地。
“那老朽还有取决的天平。”简单话意说明修者生死正在非然踏古掌握。
“现在俏如来命悬一线,说出任何话语都可能动摇师叔的决定,所以,俏如来不敢言语,将生命交给师叔取决。”阖目低头的修者垂首待死。
那是心知难逃死劫者自暴自弃的该然表现,然而在俏如来身上偏又显得反常。
反常举动启人疑窦,忘今焉凝目沉思:“嗯?”思索间,非然踏古左手食指无意识地敲打绿玉杖柄。
‘我已无把柄在他手上,杀他,钜子之位唾手可得。’当初商议的针对蒙昧始觉之布局亦可照常进行——
【“原来如此,果然,老三和老七讲得不错,你果然有钜子之风。”听闻修者排布的忘今焉赞叹道。
“现在,师叔还要杀我吗?”俏如来接着问。
不答反问的非然踏古道:“你要我怎样做?”
“我要师叔配合我,揭穿玄之玄。”
“怎样揭穿,所有的黑瞳皆已身亡。”
“有一个人可以。”
“谁?”
“与师叔关系匪浅的玲珑雪霏。”越是临近危急关头,俏如来越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惊心一语惹得忘今焉杀心大炽:“你连这也清楚?”
“修真院惨案……”修者老神在在道。
话题疾转,非然踏古倒似全然不觉突兀:“修真院惨案如何?”
“一百六十六名院生,皆是道域一时之选。一夜之间尽遭屠戮,个个受同一招而死,无一人逃生。”
“如何?”
“虽是少年,莫说是菁英,便是一百六十六名普通的武林人士也很难独力一夜杀尽,何况是用同一招。”
“是难,不是没可能。黑白郎君,撼天阙,帝鬼,甚至是你的父亲史艳文,都有这种的能耐。”
“就算杀手真有这种本事,师尊可没这种能耐。”毫不在意自揭伤疤的俏如来看向忘今焉,“师叔,你有吗?”
“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转过身去的非然踏古对此避而不谈。
“凶手为何坚持用同一招的武功杀人呢。”修者追问。
忘今焉:“也许是他的武学特殊之处。”
俏如来:“也许是要制造他有这种特殊的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