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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缴谤书之事,不是军长所下的命令吧?”
“王上……”铁骕求衣先是一愣,迟疑开口便待顶罪。
苍越孤鸣打断他的话,口吻确定:“是副军长吧?”
眼底讶色转瞬即逝的铁骕求衣解释说:“风逍遥不是如此莽撞之人,有人从中拨弄,曲解话意。”
“孤王明白。”苍狼说。
“铁骕求衣谢王上宽厚。”苗疆军首由衷道。
“此次孤王夺你兵权,虽为安抚民心的权宜之策,但现在孤王想知晓,你认为这次事件是谁在背后操弄?”
明昭曦
“先有《羽国志异》,如今又来《狼朝宫禁录》,”逍遥游道,“这就是当代墨家九算惯用的手段么?”
一面说着,他一面伸指移相斜踞,智者总是惯于以棋喻局,休琴忘谱亦然。
瞥了眼指尖所擎黑炮,再看看逍遥游手畔的《天师纪年》。
“或许吧。”
左过宫炮以控中线,莫名感到膝盖中箭的狄飞惊淡淡应了一声。
“又或者,是因为留在黑暗中的日子太长,总要消磨一点点时间。”
譬若闲来无事梳理同门轶事秘闻出版成册。
尚贤宫里,语音沉沉,是暗处的布局者亦自操弄风云变幻。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但把守秘密,往往有一条底线。”雁王道。
“换成是你,你会如何选择?”凰后看向身旁的上官鸿信,好奇地问。
“那,要看从哪一个角度出发,”雁王言之不详,“苗王、铁骕求衣、还是……”
“荻花题叶呢?”凰后截口道,一语直指局外人。
“还珠楼未必有暇分身。”上官鸿信说。
“昔日老大欲借你我之手引爆苗疆暗流,如今南苗战火既燃,倒是不想斯人已逝。”呜呼哀哉,痛心……凰后语带惋惜。
换作不知情人士见状还以为墨家同门情谊多么深厚呢?
不去纠正身边人话中个别咬字,雁王问:“不过医天子特地放出的饵罢了,有需要这么痛心么?”
目光一闪,扼腕神色顿消,变脸如翻书的凰后倏转言笑晏晏:“俱言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岂不闻庖丁妙手之说?”
譬如眼下,原本刻意放出的钓线现如今反而成了牵绊还珠楼动作的一张网。
军情哗变与南苗动乱一齐发生,当真可谓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还有一种可能。”微阖眼眸理顺思绪的上官鸿信思路打开,分明平静无波的话语,偏教凰后侧目,“特意踏入陷阱的他只是找一个理由拒绝合作,乃至趁机隔岸观火。”
“是啊!”
略加思索,凰后不得不承认雁王的考量实在符合情理。
“墨鬼宿敌,横亘千年的仇怨,又岂是如此容易化解呢?”
恰巧,逍遥游也是这么想的。
明昭曦
“所以……”挺兵活通驰道,休琴忘谱状似不经意地问,“你打算怎么做?”
“反正不会是将相和睦。”
跳马替炮生根让开车路,这是荻花题叶的应对方针。
看着狄飞惊的棋路走势,逍遥游似有所得,移指车九平八,口中犹原试探不停:“廉蔺交好传为千古美谈,你当真不心动?”
“强秦之所以不敢加兵于赵者,徒以蔺廉两人在也,而今与古时又有不同。”
时移世易,历史可以为鉴却非一成不变全然照搬,毕竟,苍狼可不是像赵惠文王那样的吉祥物。
“苍越孤鸣身边,从来不乏忠志之士。”荻花题叶挺卒直进。
“但并非所有人都是能医天子之疾的点睛化龙,”休琴忘谱说,“缺少必要审辨眼光的忠臣,往往只会成为有心人利用的选项。”
兵七进一,吃卒。
远在苗疆,一纸未曾署名的往日书信,让一位年虽老迈心仍不改的旧臣提早越过了黄昏,陷入黑暗……
晨曦初露,正是早市的时候,市场中拥满了各式各样的人,本该充满了各式各样的声音。
人都是俗人,声音也是俗声,只是今日讨论的内容不大寻常。
“奉天承运,苗王即昭,参政司昨夜病逝王宫之外,尸体寻获。参政司历任三朝,功在苗疆,忠于王族,追封忠义侯,其后血亲,沿袭封地十里,封金百两,赏银千两……”
“好了好了,不用念了啦,大家都有看到。”
一众苗民围在廊檐下仰瞻布告,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