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买鱼

等她苏醒时,大夫却告诉她孩子是个死婴。

死婴?为什么会这样!前几天她还能清楚地感受到那个生命在身体里的蠕动。她甚至都能看到小小的手掌微微撑起自己的肚皮!

失去孩子后,尤利娅患上了严重的精神问题,一点小小的响动都能让她心脏骤停,头痛欲裂。

她乞求丈夫,想想办法,她听说邻居去新纽伦特找到过解决这方面问题的专家,她当时一边哭泣一边亲吻丈夫的手,她想到了自己死去的孩子,那个还未见面就去了另外一个世界的可怜孩子。

“呜呜呜。”灶台上的水壶发出水开后的尖叫。

“尤利……娅!尤利娅!”二楼传来了老珍妮的嘶吼,水滴也跟着簌簌从天花板落下。

可怜的尤利娅捂着头缩到墙角,像只受了惊的鹌鹑抖个不停。

……

刘永禄戴着自己的棕色宽沿礼帽出了旅店。

他现在心情很糟糕,因为旅店提供的午餐伙食是黑面包,番茄豆子,烤土豆萝卜和一杯黑咖啡。

介地方人的人都是和尚庙出来的是嘛,少林寺吃的也没这么差啊,破黑咖啡喝着一股刷锅水味儿。

中午要能来碗捞面再来瓶冰红茶就好了,他此时无比想念曲艺团门口的小饭馆。

走在珀尔茅斯的街上,刘永禄裹紧了风衣领口,海边的海风带着寒意直往他脖子里灌,他哆嗦着左右张望,寻找着猪头酒吧。

朝着码头的方向一边问路一边走,酒吧还没找到,倒是让他找到了一个卖鱼的摊子。

看见鱼摊,刘永禄眼前一亮,在外闯荡的天津孩子,最能抚慰心灵的可能就是那一盘熬(nao一声)带鱼。

从旅店出来前他还专门问了老福伦森,旅馆后面的厨房是开放的,只要住店就能随便用。

卖鱼的摊主是位四十多岁的落魄中年人,长脸,络腮胡子,神情麻木,左耳的耳朵不知什么原因少了一半。

鱼摊上码着各类死鱼,大部分鱼刘永禄都叫不上名来,其中有一种小鱼长得格外奇怪,它们身形细长,头很大,牙齿尖锐,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嘴里长着密密麻麻的吸盘,吸盘末端还有海葵触手般的粉色肉芽。

“师傅,咸带鱼嫩么卖的?”

刘永禄挂着标志性的微笑先和摊主打了个招呼,但摊主只是把目光缓缓移向了刘永禄,没有开口。

哦,耳背。刘永禄连比划带说又重复了两遍,摊主才抬手给他指了一个角落,嚯,一堆咸带鱼得有十好几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