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郁结而『迷』惘,完全被她一番话蒙了。她行事话完全不按常理,更不按礼数,他满腹经纶竟只能找到一个简单的没有气势的字眼来表达自己的存在。
“你的没错,我就是嫌弃你看不起你。你既进了疏红苑,肯定进过霸相府,那你应该发现了,我霸相府里看家护院的家丁都不会收一个止步于三化不能突破的修士。我更看不起你所谓的即墨名士,即墨两个字很厉害怎么地?厉害还不是让人灭了?更何况世上盛名怡景的那是已经泯亡销毁的即墨七子而不是你即墨关书书的名头。你腹有诗书出口成章又如何呢?我一不需要你给我写状子二不需要你帮我考取功名,难道我要你帮我去和人吵架吗?吵架你也不行啊。哦对,你雕工不错审美不错,想来书画也是拿手,那又如何呢?我拿着你那字画去卖钱吗?能卖多少呢?你一能写多少呢?”
她娓娓而谈,根本不在乎自己每一句话出来,关书书的脸『色』就白上一分。
“对我来首先我不需要一个书童,其次就算我真的需要一个书童。”她顿了一下用笔在那嶙石翠竹砚里继续晃着蘸墨,悠悠道,“一个哪怕能把龙都给我雕活过来的书童,和一个普普通通除了会磨墨什么也不会的书童,有什么区别呢?毕竟,我只是要一个书童,我不是要一个木匠,一个才子,一个名士。”
“不可否认,你的脸不难看,如果你只是在这里给我当花瓶,我倒是不介意的。可一个花瓶不但不能让我赏心悦目,反而因为看不起主人各种给他添堵就过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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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我还得花钱养他。”墓幺幺继续道,“我爹把你扔到我这里,其中之一的原因,不用我,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她侧过脸来,看着他,笑意虽润,可是眸子里却冷冷地像是透出树杈的冰碴子。“你无路可去。”
“连我爹都认为只有我这里,才是你最好的出路,所以,你告诉我——我凭什么养着一个无路可去一无所有还要给我脸『色』看的所谓下人?我不但傻,我还贱?”
“你吃饭不要钱?你用的你穿的不要钱?你就是喝风,风也还分东南西北风呢。更何况我也挺穷的,有个死抠门死抠门的爹,还得到处靠坑蒙拐骗挣钱养家糊口。日子艰难着呢。”
“我这里,不是庙,贡不起你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即墨名士。”
到这里的时候,本来就摇晃不已地关书书,身体一个不稳,砰地一下碰倒了身后的古董架,碎了一地的瓶子。
墓幺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比如你这一下,三的口粮钱就没了。”
关书书夺门而出。
片刻后,轻瑶心翼翼地走了进来,道:“贵子,您这个……要吊他到什么时候?”
“还差那么一点火候。”她把笔放在笔架上。
轻瑶眼尖地看到了榆木桌子的变化,不敢相信地:“这是关公子雕的?哇塞这手也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