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在疏红苑受那些非人的折磨,从在青藤试上受辱,第一次汪若戟将她嫁入初家,从玉儿死,从第二次她在天狐族生不如死宛如地狱时。
从她背着霸相府贵子这个骂名一路走来——
她怎么没恨过。
可如今墓幺幺像是一个终明悟父亲苦心的叛逆孩子,花了许多年才幡然懂事。
半年之内,连汪若戟都已回天无力,她这个汪若戟一手带出来的孩子,要怎样去与圣帝相博?
她来时便见过那些包围了他们霸相府的峯月卫,见过那其中有多少高手假以等待。她更知,圣帝要他汪若戟的命,要屠他霸相府,又为何允她在这时踏入霸相府。
圣帝想让她回来。
圣帝想让她看着汪若戟死,想让她看着霸相府一步步灭亡。
可她,她现在重伤未愈,蟒吞只能召出一条,竭尽全力大约也只能与一个六化之珊拼个两败俱伤。
她要如何一人去面对峯月卫千军万马,又要拿什么去拼这背后坐在蟾宫月下的圣帝!
她要怎样。
她要怎样。
她要怎样。
她从来没有感觉到无力过。一生悍勇无惧,唯两次无力。
一次,归雁城下。
一次,霸相府内。
回忆的生痛如同一把钝锯在她心里来回的磨,磨得她五脏六腑皆剧痛,灵魂声嘶力竭也喊不出一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