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的男人掀起了一半面具,下颌轻轻扬起以便看向她。落日隐于櫩楹,析析振风将丛叶吹下斑驳的影,洒在他的脸上,斑驳的光影在他眉目之间繁缛成叠,像是蝴蝶翅膀上斑斓争艳的色块。
集日夜而起的千念,盈去朝昏的万感,最终停在他的眼角,轻轻眨了一下眼,倾情而覆不言不语时,已瑰逸令姿,旷世秀群。
她倚在树梢之上,风吹开她四周繁冗的俗世纷乱,垂目望他——
就像昔年,像旧事。
像归雁宗那漫山的梨花树下,她倚在树上,他只敢远远地看过她那一抹白色的影。
而如今再遇时。
『别时花灼灼,别后叶蓁蓁。』
墓幺幺突兀记起那时离分的惨痛,忽于此时突兀相遇,算尽千机的心腹里竟一片空白,心惊之下无意识地朝后躲了一下……
“……啊!”
来不及用生灭力撑住身体了,她本能地闭上眼,做好了结结实实地摔一跤的准备了。
可一声轻响。
并没有接触到地面的结实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