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手腕上传来不适的压力,墓幺幺的余光才恍惚地瞥见自己的手臂不知何时扬起、又不知何时被狐玉琅握住了。
“你……”她从未感觉过说话是这样艰难的一件事,她甚至难以感知时间过去了多久,是一个呼吸?两个呼吸?甚至是半盏酒?
“今非昔比,你已经不再孤身一人。”狐玉琅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攥入掌心。他轻轻吻上两个人十指紧握的手指上,“你身旁,会有我。你身后,是天狐族。”
“………”
他犹如凝脂美玉的手指,被四周暴乱的光怪陆离编织成了一张蜘蛛网,将她不动声色地缠绕其中,无处可逃也避无可避。
墓幺幺的眼神定格在他那张绝色的脸上,怔忪、也只定格在四个字上。
今非昔比。
如果这些话,并非是从狐玉琅口中说出。
时过境迁。
如果这些话,不是他现在说出,是更早,再早点……
可已时至当今,她经历了太多,也听了太多。
世间万万苦,最最苦在“如果”。
狐玉琅也沉默着,他的沉默,定格与她的视线里,最终,像又一次、说不清楚多少次地再次读懂了她所有的心思。
他垂下睫不再看了,只堪堪轻付之一笑。“现在。就莫要浪费时间多做他想了,好好享受当下这场好戏吧。”
良久,墓幺幺接过了狐玉琅端起来的酒,喝干,长吐一口气。她确信,在这一刻,沉默,应该是她能做出来最好的应对。
如狐玉琅所说,这世界上不会有任何一场戏目能“好”过眼前这一幕了。
它是如此的盛大:声势浩荡,惊世骇俗。至少六化以上的高手大拿们斗在一起,释放着澎湃的化力碰撞,许多前所未见的法术争奇斗艳,琳琅满目到时令人瞠目结舌的法器,蟾桂宫的万重大阵被激活之后疯狂的压制、怀婵阁弟子们拼命维持的禁制,近卫们身上皎灿的铮亮的盔甲,纷杂兵器的短兵相接,力量与力量的搏杀,刃与刃的劈杀,人与人的厮杀。
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