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珍。凤芝想起名叫白白来着,我说哪能当长辈叫,给拦住了,再说花色也不对啊,又不是纯白,上面还是黄的呢。”
“哈哈,白白可不就是黄的嘛,挺应景的。”唐植桐哈哈一笑,掰下一口窝头,递到贝贝嘴边,对小奶猫说道:“贝贝,你可不能相亲啊,得勤抓耗子,不能朝三暮四,更不能腰疼。”
“又说胡话,猫还能腰疼?”张桂芳不明所以。
“嗯嗯,猫不腰疼,人就不一定了。”
吃完饭,唐植桐先在院子里挖了个坑,打算一会从外面带点“沙子”回来,充当贝贝方便的沙盆。
瞧,东边那三个人送的沙子,没几天就给贝贝用上了。
“妈,我出去一趟,看看能不能买个石碾子。”挖完坑,唐植桐进屋跟张桂芳打声招呼,然后戴好帽子、围巾、手套,准备出门。
“桉子,运回来的留意些。”在唐植桐马上要出门的时候,张桂芳不放心的出来嘱咐道。
“好嘞,妈,放心吧。我今天就去看看,回头晚上再运回来。”唐植桐知道张桂芳的担心,怕引起别人的注意罢了。
石碾子这种物件,大多见于农村,说家家都有,有些夸张,但每个村里肯定都有,数量多少不一定罢了。
早年间,石碾子是北方农民用来给农作物去皮的一种大型工具,什么大米、小麦、玉米、谷子、高粱、豆类,甚至地瓜干,都得先用这玩意粉碎,然后再加工食用。
九十年代时,唐植桐没少用这玩意,放学后扔下书包就去推碾,家里吃的煎饼、肥猪的口粮,都是这东西碾出来的。
就连上山采的野韭菜,也是用这东西碾压加工成韭花酱的。
在两统之前,四九城里粮店的老板要么用电,要么用牲畜拖动大碾,已经淘汰了这种石碾,而城里百姓也习惯了买着吃的日子,所以石碾子就慢慢都淘汰到了农村。
这就如同几十年后,农村的磨盘又回到了城里,作为公园里的铺路石一样,归根结底都是被时代淘汰的废物再利用。
唐植桐没有在城内转悠,直接蹬着自行车经东便门,沿着建国门外大街拐进西大望,奔着蔁子坑而去。
蔁子坑有个张老三,年初的时候,跟唐植桐换过香椿芽。
唐植桐想的很清楚,眼下大家都困难,碾子基本每个村都有,既然自己这次需要,当然是紧着认识的人换,反正张老三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唐植桐只知道张老汉住蔁子坑,但不知道他家住哪,不过知道他家有棵香椿树。
尽管此时香椿干枯枯的没有树叶,但不妨碍唐植桐能认出这种树。
大冬天的,村里的路上没有人,广播电台的动静从大喇叭里转播出来,在村里的天空中飘荡着。
唐植桐找了户家里有香椿的人家,敲响了门。
“谁啊?”里面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说话的人中气并不是那么足。
“老乡,跟您打听个人,您知道张老三住哪吗?”唐植桐隔着门问道。
“往东走,竹子做的大门,土坯围墙,紧邻着东西路,大门朝西的那家。”里面的人没有出来的意思,在里面回了一句,随即关上了房门。
“好嘞,谢谢您。”唐植桐也不管人家能不能听见,道了谢,根据指路往前走。
至于为何不出门,唐植桐大概能理解,无非是尽量少活动,减少体能消耗罢了。
找到老乡说的那一家,唐植桐抬头往院子里瞅瞅,确实有棵高大的香椿树,这才开始敲门:“张大爷在家吗?”
“谁啊?”喊了几遍,好大一会,里面才有动静传出来。
“张大爷,年初,香椿。”唐植桐隔着门,降低了声嗓,提示了一句。
“哎吆!来了来了!”张老汉瞬间就想了起来,连忙出来给唐植桐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