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门口时,卢晃身体一晃,险些栽倒。
“卢公!”霍洗忧赶紧将他扶住。
趁着两人极近,绣衣落后半步,卢晃道:“从今往后,没有陛下旨意,不要来此。”
“为殿下好,也是为你好,切记!”
霍洗忧怔在原地。
“多谢新侯扶我这老骨头一把了。”卢晃哈哈大笑一声,催促道:“快去吧,君命要紧!”
霍洗忧回头看着背后的六皇子府邸一眼。
沉默上马,扬鞭而去。
宴中,许破奴看着门口方向,一声冷哼。
张伯玉取笑道:“破奴是羡慕封侯了?”
“我羡慕他作甚?”许破奴冷笑,道:“要不是殿下出手,他霍氏早让人灭门了,还想封侯?”
贾道摇了摇头:“这是天子之命。”
“只怕是官位侯爵太馋人!”许破奴摇头,举起酒碗来:“来!不提了,以后他是朝中命官、天子心腹,我等才是殿下家中之臣……咱们喝!”
等到卢晃回来,他又提起正事:“今日李清彦死,官场巨震。廷尉府掌国之司法,不可无主,新卿当选在即啊!”
他一说这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徐岩身上。
甄楚河笑呵呵道:“徐正监年纪轻轻,便要荣登九卿,不知要惊羡多少官场俊杰。”
徐岩不知是酒意浓,还是激动的,也是脸上一片红光。
魏仲文搁下杯子,正色道:“只怕没那么容易。”
“这还会有阻碍不成?”皇甫龙庭蹙眉:“李清彦即死,廷尉府中,便由徐岩主事,而且近来做了许多实绩,陛下也是看在眼中的。”
“要登九卿之位,不是只做事便行的。”魏仲文苦笑摇头,道:“百官以公卿为贵,世人以公卿为楷模,公卿之位,对出身极为看重。”
“便是天子力推,也要看看三公和百官的意见。”
说到这,他多提了几句:“我与卢公虽同品,但终未入卿位,实则要差了半级。”
“哪怕是这半步卿位,当初若没有皇甫氏力保,也是走不上来的。”
魏仲文是皇甫氏故吏出身,可以算是有名师引路,出身天然高于其他武人。
而徐岩呢?
在认识周彻之前,他的家境实在是普通到了极点。
不穷也不富,饿不死也发不了财,靠自己读书进了太学。
学习算好的,但也不算最拔尖的;而后进了廷尉府当牛马,业绩算可以的,但依旧算不上最好的。
直到碰见了周彻,付出会被认可了,这才化身铁血牛马,铁着头直往上挤。
听众人分析完,徐岩失神片刻,旋即笑道:“无妨!我还年轻,有的是时间。现在登卿位,确实太早,徐岩何能?”
“不。”周彻打断了他,目光坚定,道:“廷尉府必须拿到手,这个廷尉卿,也必须由你来做。”
老板发话,徐岩自然不会反驳,即刻离席拜谢。
“明日朝议,由我带头,力主徐岩登廷尉卿之职!”周彻道。
卢晃、魏仲文、皇甫龙庭同时点头:“好!”
“若有人阻拦,也只有那人了。”周彻笑道。
卢晃不假思索:“殿下是说,司空?”
“是!”周彻嘴角一扯,道:“他来,正好!”
等到宴席散后,周彻将众人陆续送走,最后是甄楚河父女。
“钱庄生意打理复杂,我已差人调了七十多个最好的账房来。”
“到时候让婉儿一并领着,来帮殿下!”
甄楚河喝的有些迷糊,醉醺醺道:“殿下安心就是,一定替您将钱庄吞下!”
“有劳您了。”周彻笑着将他扶上车,同时递上一个木盒。
甄楚河愣了一下,问道:“这是什么?”
“先前对甄氏损耗甚大,好在我现在手上活络了,这里有几百万两银子,您先拿着。”周彻道。
甄楚河一听,酒立马醒了,将木盒推了回来:“殿下小瞧我了!我虽是生意人,但不是只图黄白之物的!”
“您的意思我清楚,但生意周转,终不嫌钱多的。”周彻笑了:“我现在确实不缺钱,哪日又缺了,还是少不了您慷慨解囊。”
甄楚河大笑,道:“既然殿下这样说,那我也不好推辞……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