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哲庸听了,笑着摇摇头,“陛下自小坎坷,少年老成,虽然是弱冠之年,可是为人处事,已经与同岁之人不同,沉着周密,让人心生敬畏啊,否则,也不会被陛下立为太子了。”
“少年坎坷?陛下不是先帝的皇子吗?为何会坎坷?”
“同样是先帝爷的儿子,也分个厚薄轻重,陛下上头有卓尔不群的兄长,下头有深得父亲宠爱的幼弟,虽然在皇家,可是陛下和他的生母,从小可就是在冷眼中长大的……”
汤哲庸便一边送诸葛忆荪往坤仪宫走着,一边说起了元淮幼时的过往,
诸葛忆荪越听,心中就越是难过,原来平日里君威不可冒犯的元淮,也只是个皇宫里的可怜人。
汤哲庸将诸葛忆荪送到了坤仪宫门口,才带着人退去,
诸葛忆荪回望着汤哲庸渐渐远去的背影,看着看着,视线渐渐地模糊了,有个英姿不凡的少年郎逐渐从时空里跳脱了出来,走到了汤哲庸等宦者的面前,
天空,渐渐地亮了,一道绚烂的霞光照在那少年郎的背膀上,那少年郎也回头与诸葛忆荪对望着,神情中没有丝毫的喜悦,只有行走在宫中的多疑、惊恐、战战兢兢与故作镇定,的确有一种与年龄大相径庭地沉着与冷静,
漫天的朝霞将那少年郎的面庞染得鲜红,他站在那红光中,像是头浴血的狮子一般,转过眼眸,舍弃掉心中的柔软,坚硬地往前方走去,
诸葛忆荪对着那少年的背影喊道,“元淮!”
那少年觉得耳边有个女人在呼唤他,他只当是他的母亲,略停了停脚步,深吸了一口气,咬紧牙关、头也不回地走向东宫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