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为,韦大人、陶大人与齐老将军说得皆有道理,”郑宜祚说道,“臣以为,此时若断然废黜崔氏的皇后之位,并非良策,只是若对崔氏所犯之罪不加以惩处,也实在不妥。崔氏犯下诸多大罪,即便是不废其皇后之位,也不宜再久居皇宫之内,应夺其俸养,别宫安置,才可安朝局民心,也可安定西陲,请陛下明鉴。”
卢忆荪听道,对月娇说,“这个郑宜祚当上了门下侍中,倒是比从前稳重了许多。”
“稳重?”
“是啊,两方都不得罪,两害相权取其轻,倒是懂了一些平衡朝臣之道,他方才所言,想必正是陛下心中所想。”
“朕,感念宁和公主与靖和公主和亲之功,”元淮说道,“崔皇后纵有诸多不堪之处,到底是宁和公主与靖和公主之母,算是有功于社稷,崔氏与朕相伴将近二十载,说起来也是朕的糟糠之妻,朕不忍废弃,故保留崔氏皇后之位,再行处置。”
“陛下……”韦成岳刚要上前劝谏,看元淮意志坚定,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又是朝廷新贵,若是此时与皇帝意思相悖,一定会被元淮忌惮,步上崔氏的后尘,因此恭恭敬敬地说了一句,“是”,便不再就崔皇后之事出言。
其他主张废弃崔皇后的臣子一看连韦成岳都这般,也不再反驳圣意,再者说,崔皇后的娘家已经覆灭,将来若想东山再起,只怕是难得很,因此朝臣们只好作罢,没有对崔皇后赶尽杀绝。
“想不到崔氏一辈子的心思都在自己不成器的儿子身上,在这关键时刻,竟然是她的两个女儿救了她。”卢忆荪说道。
“陛下,不知秦王应如何处置。”杜育上前问道。
“暂时圈禁在秦王府中,不得外出,”元淮说道,“若秦王府中的家臣、下人与崔氏之案有勾连的,一律押送到刑部问罪,这件事就仍旧交给杜爱卿去办吧。”
“臣遵旨。”
大黎皇宫,寒雀台。
“陛下有旨,”汤哲庸正在宣读圣旨,“崔氏失德,有失母仪,即日起迁居甘泉宫凌虚堂,禁足自省,无旨不得外出,钦此。”
“臣妾领旨,”崔皇后的侍女青霄将圣旨接过,崔皇后重重地对着含章殿的方位叩了一个头,一直等到汤哲庸出去,都始终没有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