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忆荪这样想着,才发现元淮性格中矛盾与柔仁的一面,也有十分冷酷与不仁的一面,或许这是帝王反复思量之后所做的无奈取舍,或许也是元淮的年龄老了,所作所为已经不能凭借个人的好恶来施展,而多了些老脸、世故、虚伪与麻木,不再是意气风发的天子,毕竟元淮的年岁已经是四十有余,而她不过才二十三岁,可元淮处置政事的油滑老练,让她有些不以为意。
“汤公公,有劳您尽心看顾好陛下,”卢忆荪说道,“本宫先回宫去了。”
“夫人放心便是,”汤哲庸说道,“老奴恭送夫人。”
三日后,距离御心蛊失效还有五天。
这一日,是崔皇后发丧的日子,自大黎皇宫到京城内外,再到各地州郡,举国哀戚,昔日繁华热闹的京城,如今变得分外安静,街道之上人流攒动、引壶卖浆的声音都不知去了何处,走在京城的街道上,细细地听着,只能听到熹微的哭声。
除了这哭声,还有车马辚辚驶向宫城的声音,这车马行走起来,也比平日里满了许多,一点都不敢张扬。
这些车马是各地的宗室王宫、公主命妇赶来京城,给昭献皇后吊唁的,自然了,除了这些皇室宗亲,还有三辆马车格外不同,车上载着的不是别人,而是当今陛下的宠妃与皇子。
一辆马车自洛园行宫驶来,车上载着的自然是献嫔与六皇子常修。
再有一辆马车载着的虽然是亡者的近亲,可也算是远客了,这辆马车自邯郸行宫驶来,车上载着的是瑾妃与二皇子——赵王常佰。
最后一辆马车所发之地便更远了,快马走了三日,方才赶到京城,这辆马车发自姑苏,车上载着的是邓婕妤与七皇子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