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毛利家的女儿,以及另一个与唐泽关系很近的女生铃木园子,虽然各有各的优势,继续成长下去或许也有成为人才的机会,但现在的她们只是普通的女高中生,很难从木原川高超的话术技巧当中了解对方的真实意图。
她们也许会因为唐泽的表现对木原川略微有点警惕,但如果优秀的话术靠警惕就能规避过去,那他们这些情报人员还是别干了。
不仅木原川知道唐泽真实的生活环境,他还知道安室透同样很清楚这一点。
此时此时,安室透表面上是没什么所谓地表明唐泽是个不被重视的寄宿者,实则是在用一种有恃无恐的说话方式,平铺直叙,近乎直白地告诉了对方“唐泽昭的生活是你无法插手的。”
“好吧,我明白您的意思了。现在你认为,是唐泽自己不会松口接受我的治疗对吧?”木原川写完了手里的东西,抬头朝安室透坦然地笑了笑,“所以你的意思是,不反对我尝试为唐泽同学做一些诊疗。”
“是的。恕我直言木原医生,唐泽现在的居住条件也许称不上优越,但是他来到东京的时候就携带了不少生活费用,在确认他的父母前不久意外死亡的消息后,他更是继承到了不少遗产,总之,我没有不让他接受治疗的理由,治疗费用的话唐泽自己的账户就能覆盖。”安室透点了点头,说到这,又忍不住露齿一笑。
属于波本的微妙气质又上浮了一些,他的这个笑容虽然乍一看与先前没什么区别,但那种危险的感觉从他肆无忌惮的直视中泄露出不少。
“唐泽是个令人同情的孩子,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医生。但是我还在讨生活,很难有余力去对一个青春期的孩子多加关心。他现在父母双亡,而且据我所知,由于他父母的工作原因,他的生活中监护人是始终缺位的。他不适应有监护人的生活,而非是我有意忽视他的需求,医生。”
这是一段为自己开脱的内容,但安室透的重点是更多提到唐泽一川的死亡,来看看这位木原医生的反应。
模仿唐泽一川到让人感到惊悚的程度,而且不是临时的伪装,而是十年如一日这样生活……
木原川要么就是真的非常崇拜唐泽一川,崇拜到可以抛弃原则和自己的人生,始终追在唐泽一川的脚步后,要么,他就真的恨唐泽一川入骨。
要安室透猜测,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毕竟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伱的敌人。
“好吧,我理解您的选择,安室先生。”木原川再次低下头写东西,没有把自己的表情暴露给安室透,只是通情达理地点头,“您只是因为在咖啡馆工作,意外接到了这么一个任务,这并非你原本的职业规划,不擅长照顾青少年的心理状态不是您的错。”
“你能理解就太好了医生。”安室透的笑容进一步扩大,“总而言之,如果你是想要征求监护人的意见,我全盘支持您对唐泽的治疗,木原医生,您才是专业人士,我当然信任你的判断。只要能让唐泽自己点头答应这一点就好。”
木原川抬起视线,从眼镜的边缘隐晦地打量了安室透两眼。
并非虚张声势,甚至算不上什么挑衅,说这句话的安室透状态足够平静,语气听上去依旧平和。
但是他从安室透的话中感受到了无言的挑衅。
这个人不仅仅在为自己开脱,解释为什么唐泽一直没有得到合理的看护和治疗,更是在展示全盘控制局面的自信与无所畏惧。
他很确定,唐泽不会同意自己的要求,或者说,就算唐泽同意了,他也不认为自己的治疗能影响什么大局。
足够有恃无恐,也足够,嚣张。
木原川再次推了下眼镜,没什么表示地继续说:“好的,您能理解我的做法就好。我会去与唐泽君再行沟通,努力说服他的。”
“您太客气了。”安室透弯起眼睛,毫无芥蒂地爽朗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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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叫木原川的家伙,是个和罪犯打了很多交道的人。”唐泽一回到咖啡馆,就听见了安室透笃定的结论,“这家伙和风户京介那样直白的犯罪者完全不同,他是隐没在暗处的。”
“我懂,他是那种,想做莫里亚蒂或者汉尼拔的是吧?”唐泽放下沉甸甸的通勤包,不太意外地坐在了桌边,“我就说怎么能不来点这么有志向的心理医生。”
在柯学世界,心理医生本来就属于相当微妙的一个职业。
毕竟这个世界的人要是心理够健康,哪里来的那么多治安问题?
有了认知诃学的加持,心理学的力量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大,当话术与认知能改变世界,治疗和矫正能彻底修改人格和记忆,这帮心理自己都不健康的心理医生们,会滋生各种念头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差不多,我觉得你可以额外关注疑似涉及认知诃学的案件,你的辨认能力肯定比我强。”安室透回忆着今天见面的过程,脸色冷了一些,“会选择找上帝丹高中,进一步的,直接找上你,他一定是自认为已经获得了一定程度的成功,有所依仗。”
不论唐泽学派这个邪门的东西是如何看待唐泽一家子人的,在他们心目中,这一定都是最重要的,需要留待最后处理的“头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