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泽点头,回敬了一句:“你说的对。你写的歌我也觉得挺好听的。好听就是好歌。”
两个人看向彼此,都露出笑容。
这倒不是什么大雅大俗,艺术是否适合普罗大众这种大议题的问题,如果说唐泽从黑羽快斗、浅井成实等人那获取到的艺术天赋真的给他带来什么新体验的话,主要是一种视之如寻常的松弛。
可能是黑羽快斗天性如此,画的好就是好看,画的不好就是难看,艺术与生活存在边界,但这种边界不是靠知识的门槛堆积出来的,最多能谈谈环境熏陶罢了,那些惊艳的、脱离普通水准的艺术美。对他这等天才来说本来就是触手可及的东西,他也没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羽贺响辅身上同样有这种松弛感,这让他站在一群人当中依旧鹤立鸡群,唐泽一眼就能认出来。
羽贺响辅左右看看,拉开茶桌边的靠背椅坐下:“我之前就听人夸过你,今天一见,名副其实啊。你挺特别的,喜多川君。”
唐泽有样学样地在他对面坐下,闻言耸肩:“会吗?大家都挺喜欢大惊小怪的。”
“你不喜欢别人夸你天才?”羽贺响辅颇觉有趣地挑眉,“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要是有什么作品或者表演得到了这种程度的注目,我能高兴地飞起来。”
他能听出来,对面的家伙语调始终没什么变化,这不是在故作淡定,而是真的很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样子。
“那得看是谁说的,又是怎么说的。”见识过真正的天才是什么样的唐泽那是真的很淡定,“这些溢美之词,夸的是如月峰水的弟子,就算不是我也一样。”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喜多川祐介都还是个学习中的年轻人,得到这么多夸张的褒奖,他的真实实力只是次要因素,主要的原因懂的都懂。
对真正的天才而言,他这个水平叫做“初级绘画精通”呢。
羽贺响辅再次笑了。
抛开那些传言以及他发现的那些细节不提,他现在是真的有点喜欢这个说话有股邪劲的少年人了。
“好吧,你说你需要一些音乐方面的灵感,具体是什么样的?”羽贺响辅向前倾了倾身。
不管他刚才接受邀请跟着喜多川祐介跑出来的理由是什么,这会儿,他是真的起了一些交流的心思了。
撇开乱麻一般纠缠了他整个人生的恩怨情仇,他是个货真价实的音乐家。
在音乐一途,羽贺响辅是有些天赋,也有些追求的,和面前这个少年聊一聊,说不定真能给自己一些启发。
“你们之前看过外面展出的作品,那你看见了我的画吗?那幅被命名为《欲望》的画。”唐泽将双手搁在桌上,开始将话题引导向自己的节奏,“我在创作它的途中产生了一些困惑,我觉得你或许可以为我解惑。”
“哦,挂在‘小草生’厅最中间那幅。印象深刻。”羽贺响辅眯了眯眼睛,表情意味深长起来。
和他那帮子专注于古典乐以及小提琴收藏的家人不同,因为工作原因,他与演艺界的交集是极多的。
别人不认识那个女人,羽贺响辅却一眼就认出了她极具辨识度的相貌。
那是九十九元康的弟子之一,是他表演中经常出场的常驻助手和协作一同完成表演的魔术师。
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和继承了九十九元康的家业,如日中天的年轻魔术师真田一三聊到过这件事。
“在我回答你的困惑之前,先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我听说你这幅画的初稿是在游乐园里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