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土生土长在甘州的那些读书人啊,为了能顺利踏上科考之路,也只能咬着牙、舍下生于斯长于斯的故土,换了户籍,定居在别处。
从此,他们便与甘州渐行渐远,成为了户籍所在地的一份子。
当他们其中有人一朝得中举人,又或是更进一步高中进士,谋得了那官身之后,满心满眼想着的、念着的,也都是户籍所在之地。
什么修桥铺路、兴办学堂、劝课农桑等,都和甘州没什么关系。
甘州却好似被遗忘在了角落里,鲜有人问津。
偶尔,倒是会有那么几个还算有良心的,念着自己的根终究是在甘州,会想着为家乡出点力。
或是捐赠些银钱修缮破败的学堂,或是帮忙引荐几位有学识的先生来此讲学,可这些零零散散的帮扶,相较于甘州所面临的困境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而甘州着实是受不起这些帮衬了,大多都是穷苦人家,每日为了填饱肚子便已耗尽了全部心力。能供得起孩子读书识字的人家,那真是少之又少。
因此,渐渐地就连帮衬的人都已心生绝望之心,不再理会。
如今,年后甘州便要开始独立举办科考了,这可是多年来第一次恢复,必须慎之又慎。
这段时日,邵玉书是一心扑在这事儿上,想着若是能把这事儿顺顺利利地处理好,那也算是自己为官生涯里的一项了不起的功绩了。
就连王芷珊抖吩咐下去,邵家在甘州的几家书局,也都推出了多多少少的优惠举措。
就在邵玉书全神贯注于这些事务之时,突然听闻甘州城人贩子频繁出没,闹得满城风雨。
他先是一愣,手中的笔“啪嗒”一声掉落在地,瞪大了眼睛,嘴里喃喃道:“怎会如此?我怎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随后,他猛地站起身来,顾不上披上外衣,急匆匆地就往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喊着身边的小厮,让其赶紧去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