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抒心想风逸抓伤三弟,又打伤二弟,还不依不饶,再也顾不得其他,当即抢上。
手中鬼头刀卷、缠、削、砍,势如长江大河,铺天盖地,刀光全然将风逸湮没。
风逸双拳挥舞,直向陆天抒刀面招呼,陆天抒也不敢被他拍中,刘乘风挺剑又刺风逸。
风逸正与陆天抒接上手,只好又回手应付,霎时间,形成风逸空手力敌陆、刘两大高手之局。
就在陆天抒出手之时,水岱也已疾跃而起,他“登萍渡水”的轻功造诣非凡,快如离弦之箭,直飞过去,欲将花铁干在半空揽住。
哪知方才着手,便觉力沉如山。
他是武学名家,情知硬抗二哥唯有受伤更重,顺势后纵,脚在墙壁上一点,顿时屋瓦齐震,灰尘簌簌而下。
水岱一将这股后力化解,一个“鹞子翻身”,轻飘飘的落到地上。
花铁干喉头一甜,喷出一口血箭,所受内伤着实不轻。
就这时间,风、陆、刘三人乍分乍合拆了七招,他们出招虽快,掌剑刀却无半点交接。
盖因陆天抒与刘乘风深知风逸内功深厚,不敢让他碰到兵刃,用的无不是批亢捣虚的高招,而风逸丝毫不慌,反而越斗越喜,就要试试自己能否以一敌二,拳脚更紧,神照功浪涌而出。
水岱见三人战作一团,生怕结下无可化解之深仇,当即高叫道:“大哥,三哥,风少侠,既然胜负已分,到此为止吧!”
他这一句鼓足内力而发,掷地有声,闻者心头均是一震。
风逸武功精进虽速,却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再不依不饶,肯定就是四对一的局面了,目下自己还是有短板,先稳一手再说!
当即挥出一拳逼开刘乘风,乘势跳出圈子。
陆天抒与刘乘风也不好意思再进招。
其余之人都为风逸奇猛的拳势内力,而生出凛骇之感,个个神色凝重,唯独花铁干满眼怨毒地望着风逸。
风逸双手一负,对着花铁干冷笑道:“呵呵,中平无敌,枪都拿不住,从今而后,还是别在江湖上充字号了吧!”
汪啸风大怒,从水岱身后抢出,叫道:“姓风的,你欺人太甚!”
风逸冷笑道:“难道我说错了吗?刚才这位花大侠在我与刘大侠胜负将分之时,突然窜了出来,看似装成有道高人,并未出手,却给我营造出一种压力,好让我不能取胜!
花老英雄,我说得对不对?”
说着看向花铁干。
花铁干气色灰败,由水岱搀扶,听了这话,老脸涨红,怒道:“这又怎么了?
我只是一时情急,难道看着三弟落败,而无动于衷……”说到这里,倏地语塞,再也说不下去了。
风逸呵的一笑,说道:“如此说来,就你兄弟情深,陆大侠与水大侠袖手旁观,就是不讲金兰之义了?”
花铁干正是想到这里,才说不下去。
就听风逸悠悠说道:“我看不然,倒不如说你花老英雄,本就有着一肚子卑鄙念头,平日里有陆、刘、水三位兄弟,还有天下人对你的崇高敬意。
你就只能将这些龌龊念头压制在心,但若遇上不可测之事,你的本性就展露出来了。
你也可以不认,但咱们哑巴吃馄饨,心里有数就行!”
众人听了这话均有怒色,风逸却是一副随意的样子,仿佛自己说的就是真的,谁若不信就请验证。
又仿佛就是在说,我就是在胡说,但是你能拿我怎么样。
众人见此情形,反而看向了花铁干。
花铁干被风逸摧枯拉朽一般的击败,数十年名声毁于一旦,本就一阵心酸。
而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也知道他几十年来,的确升起过无数卑鄙念头,只是被“落花流水”“中平无敌”的美名,给强行压了下去,未曾付诸行动。
可风逸这番话,仿佛一把刀子将这痛处捅个正着,以花铁干城府之深,也仿佛精神尽去,面如金纸,更显得老迈不堪。
只听陆天抒徐徐说道:“风少侠,你如此诛心,是想将我们四个老儿,一举挑了吗?”
风逸笑道:“陆大侠说笑了。风某只想与各位公平切磋武功而已,挑了你们对我没有任何意义。
所谓诛心,更是大谬,我只是叙述实情罢了。
诸位想想,刘大侠只是将败,他就准备偷袭我,那你与水大侠为何不偷袭?
这不是兄弟是否情深,而是你们人品过硬,情愿输武功,不愿意输人,心里压根没起这种龌龊!”
陆天抒冷冷道:“二弟作出此举,你对他出手,情有可原,动手较量,谁也不敢保证,都能完好无损,这一节倒是说的过去!
可你对付我刘贤弟的招式,也不太光彩吧!”
风逸温文一笑,歉然道:“这倒是不错!
可陆大侠,我想请问,这太极剑法,世上可有哪种武功能够胜它?
我刚才口出狂言,谁都知道是激将法,想要一睹神剑,绝非真的小看张真人。
我破太极剑,之所以用尸体,赌的的确是刘大侠的侠义心肠,不太光彩。
可比武也是为了以后生死相搏积累经验,总不能就只凭武功吧?
我这手段,算的上因地制宜,就地取材,难道说有朝一日,你们的敌人就不会想出这种歪招来?
所以今日是我在武功上胜了刘大侠,但他却在侠义之道上胜了我。
你我各得所求,两全齐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