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淳闻言终于松了口气。

欧阳致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向了欧阳佩，“小佩，其实当年你是对的。致远集团如果在六年前就开始改革，放弃重资产化的道路，转向轻资产化方向，是可以避免今天这种困境的。”

“只不过你虽然看到了答案，却没想到抵达这个目标的道路有多么艰难。我老了，集团内部跟随我打天下的老兄弟们纷纷占据高位，想要协调各方利益几乎不可能。但如果要跟那些个老兄弟们翻脸，老头子我又实在拉不下脸来。”

“我原本是想培养你几年，把老家伙们都熬下去，再让你来收拾局面，却没想到你直接离家出走了……”

欧阳佩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爷爷，我那时……”

欧阳致远摆了摆手，笑道：“我是确实没想到，你这一走，竟然自己开创了一番局面。你和陆鸿创立的商业帝国，可比致远集团强多了。”

说到这里，他面露回忆之色道：“当初日日在聚光灯下风光无限的时候，根本没工夫静下心来想想自己为什么能成功，只觉得自己就是天选之子。”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的致远集团能成事，无非是借着时代的红利，走上了一条正确的道路，再加上一点点好运气而已。”

“其实属于致远的时代，早在十年前就已经过去了。”

“小佩，你的选择是对的。你还年轻，应该去拥抱属于你的时代。”

说着，他又看向了欧阳衿，“小衿，你也一样。”

“爷爷？”

“父亲？”

众人纷纷低呼，用诧异的目光看着欧阳致远。

欧阳致远微微抬手，制止了众人开口。

“是时候做出取舍了。”

“我亲手创立了致远集团，将它带到了最高的位置，现在也该由我亲手让它回归本来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