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小伺候司蒋之,最知道这位司公子是怎样的清高自持,向来都看不上沈贺桉那样处处逢迎的嘴脸,受了气非但不敢光明正大的跟对方闹掰,还要笑着贴上去给人家打第二巴掌。
司蒋之的面色愈发的阴郁,他本来想随便找个借口推拒了,可话到嘴边,他却是叫了人来给自己梳妆打扮。
他是自诩清高不假,但他可不是个傻子,明眼人都知道,现在得罪谁,都不能得罪风头正盛的沈贺桉,不然以后被对方穿小鞋,有的是他呕气的时候。
夏荷拿着一把牛角梳替司蒋之理顺了头发,司蒋之手中拿着个简约的玉簪子把玩着,唇角弯起了浅淡的弧度,“沈贺桉他就可劲的得意吧,明明人穷酸的要死,将军府给他的陪嫁,连本宫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他却非要在这里装阔气,往自己屋子里摆着的,都是公家的东西。他这样小人得志的嘴脸,早晚要倒霉。”
夏荷连忙接话道,“主子说的是,沈良君当真是庸俗的很,往自己宫殿里摆的全都是金啊银啊的,跟个突然暴富的土老帽似的,哪像咱们松竹殿,处处都显露着诗书风雅。”
司蒋之将手中拿着的玉簪轻轻插入发间,梳妆镜里,他青碧色的衣装衬的肤色白皙透亮,端的是翩翩佳公子,如同玉石般清润美好。
只是,一想到他这样精心的装扮,没能让太女殿下看到,反而是先要去敷衍他从来没看起过的沈贺桉,他心里就直犯恶心。
司蒋之虽说是打算去瑶芳殿,却也不愿意如此轻易的就给了沈贺桉面子,他从梳洗到上路都是磨磨蹭蹭,原本以为自己会是最晚到的那个,却听瑶芳殿的侍从说,陆今疏以身体不适为由,向沈贺桉告了假。
司蒋之原本平静的面色,一下子就绷不住了,陆今疏不过就是个太傅的儿子,又被皇帝毫不留情的斥骂过,陆今疏都有胆子拒绝了沈贺桉,结果他现在居然上赶着来了瑶芳殿。这不就是说,他的地位连陆今疏都不如。
司蒋之想要掉头就走,听雨却是笑盈盈的替他撩开了珠帘,“大家都在里面候着,就是在等淑君主子。”
司蒋之十分不情愿的进了正厅。
沈贺桉正好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搁置在桌子上,“某些人的架子当真是大的可以,本宫让侍从客客气气的去各宫请人,没想到却是被这样的摆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