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劳烦沈公公您出宫一趟,着实辛苦。公公请不必多礼,请上座。”
周檀纹主动对沈砚伸手示意,指了指右边的首位。
沈砚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了他的客气。
丫鬟们迅速为他奉上一杯香茗,沈砚端起茶杯,轻轻摇晃,复又放下,神色中透出淡淡的嫌弃,好像这茶与他所期望的相去甚远。
楚氏在旁注视着沈砚的一举一动,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道:“这茶是今年刚下来的头茬龙井,沈公公怎么不喜欢?”
沈砚唇角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浅笑道:“杂家有个习惯,喝茶只喝洞庭碧螺春。”
楚氏闻言眉心微微蹙起,一个太监竟敢在她的面前挑剔茶品。
简直放肆。
“沈公公今日前来,想必是皇后娘娘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吧?”
周檀纹很快将话题引向了正题。
沈砚开门见山,直言不讳:“皇后娘娘心怀仁慈,对侯府上下关怀备至,时刻牵挂府中的老老少少。而今,宁嫔娘娘正得圣宠,娘娘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皇上的心。皇后娘娘为了不让宁嫔娘娘因外事而分心,遂特意遣杂家今日前来侯府传达娘娘的恩德关怀。杂家此次入府,一来是为了送上这百年难得一见的野山参,希望能为二爷的康复尽一份绵薄之力;二来,杂家也是想亲眼见一见二爷现今的身子如何?可有好转?”
楚氏闻言瞬间冷下脸来,周檀纹也紧蹙眉头。
如此大费周章只赏了一根野山参,这无疑是对侯府的蔑视。更令人难以接受的是,这“关怀”还附加了一个条件,他还想见周檀绍。
一个公公又不是太医,凭什么折腾病着的人!
周檀纹的语气严肃起来:“皇后娘娘盛恩,侯府感激不尽。可是我二弟病中虚弱,人也憔悴,实在不宜露面招待公公您这样的贵客,还请公公回去帮忙向皇后娘娘周全几句。”
沈砚见他出言拒绝,眉峰微挑:“杂家只是一介奴才,只会听主子们的吩咐办事。今日见不到二爷,杂家实在是难以向皇后娘娘周全此事。”
楚氏也开了口:“沈公公,您有所不知。我家绍儿打小就是宁嫔娘娘疼爱着长大的。若是娘娘在此,定是不忍见她的弟弟不顾病体,还要勉强着出来见客。规矩是规矩,人心是人心。我们并非对皇后娘娘的恩赏不尊重,只是今日时机不对。待绍儿的身子好些,我定会带着他入宫觐见,亲自给皇后娘娘和宁嫔娘娘磕头谢恩。”
她强忍着怒气,好言相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