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不予置评,沉默以对。
慕容潇的确是个十足的废物。
身为世子,他既无功名也没有才干,仗着亲姐姐是当今皇后,父亲是镇远侯,才勉强在工部挂名了个员外郎的闲差。然而,今年三月,慕容潇居然以监修河道之名,一路南下,明目张胆地挂着公差四处游玩。
慕容潇一路走官道住官驿,每到一处地方都要折腾折腾,而且,他的衣食住行,吃喝玩乐全由当地的官员自掏腰包。
如此挥霍无度,惹得人心不满,怨声载道。
他一个六品文官哪来的监察之职?还不是仗着国舅爷的名号作威作福罢了。
那地方上的官员也不都是任他欺负的软柿子。若是有人敢豁出一切,将他的所作所为直书奏本,呈于御前,岂不是要给皇后娘娘惹上大麻烦!
慕容佩听闻胞弟在外放纵无度,立刻吩咐沈砚去收拾善后。毕竟,他在地方上有不少人脉,说话办事更利落些。
果然,短短不到十日的光景,沈砚便将那些棘手的问题一一解决了。
慕容佩动气只在片刻,神情很快归于沉静,长吁一口气道:“这银子本宫来出,不过明面上还是要走侯府的账目。”
沈砚又道:“娘娘放心,银子的事,奴才已经摆平了。娘娘也好,镇远侯府也好,都不必为这银钱之事操心。”
慕容佩闻言微诧,随即板起脸来,拉高声音,表现不悦:“谁让你放肆的?本宫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来拿主意。”
沈砚唇边泛起一抹傲然的微笑,声音坚定且自信:“为娘娘排忧解难,本就是我身为奴才的分内之事。倘若我连这点能耐都不具备,还留在宫里做什么?”
慕容佩审视着沈砚沉静又冷傲的脸,淡淡发问:“你拿出五百两为本宫办事,只为了表忠心?不可能这么简单吧。”
沈砚勾唇一笑,淡淡垂眸:“娘娘聪慧。奴才的心思是瞒不过娘娘的,奴才心中所求的,从来只有一样。”
慕容佩神色微露一丝鄙夷:“你还惦记着御前的位置?莫要痴心妄想了。且不说内务府总管薛金桂对你早已心存芥蒂。就算你侥幸入了御前,也不过是个做杂事的下等太监,身份低微,哪里还有半分尊荣可言?”
沈砚直白道:“奴才深知此事难为,所以才想请皇后娘娘为奴才铺一条好走的路。”
“本宫给你铺路?沈砚你也太自不量力了。”
“娘娘,奴才之所以进宫当差,图的就是荣华富贵,锦绣前程。奴才从不曾在娘娘面前掩饰过自己的心思,还望娘娘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