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庠道:“如今关右皆为神策军所据,宣武为贼所侵,业已糜烂,关东大镇只余忠武、淮南二镇,淮南节度使高骈与卢携、田令孜一党,忠武军就变得尤为重要。”
神策军是阉党的爪牙,所以关右诸镇等于被阉党掌握。
河北诸镇都是刺头,谁也不服。
争权夺利的重心自然而然的偏向中原。
陈玄烈忽然明白自己为何能死中得活,得到崔安潜一半的眷顾,就是因为在原州做了田令孜的干儿子,在邠州击败了罗元杲。
这么根正苗红之人,崔安潜若不青睐,就是他眼瞎了。
至于自己犯的那点事,在这年头还叫事?在这些大佬眼中,内斗放在首位,其他的全部靠后。
当然,比起田令孜那帮人,崔安潜还算有些节操在,这一点从他对待流民就能看出。
经周庠的分析,陈玄烈心中更有底了。
机会就在眼前,就看你能不能抓住。
“五郎,李师泰赴任,召全都各级将吏军议!”华洪在营帐外低声道,声音比以往恭顺多了。
陈玄烈笑道:“新官上任三把火,咱们先把李都将架在火上烤一烤!”
周庠道:“五郎……还是以和为贵……井水不犯河水……过了这一关再理会不迟!”
“先生这话就不对了,咱忠武军自有忠武军的规矩,须教李都将识得厉害!”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风水轮流转了。
崔安潜将李师泰扔过来,意思再明显不过。
“五郎快些,就等你了。”帐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陈玄烈掀帐而出,陈奉先、田克荣、魏弘夫、张勍各带着一众人马杀气腾腾的等候着,几百号人全都顶盔贯甲,刀盾槊弩准备齐全。
这模样不是去军议,而是上阵杀敌去的。
“诸位且随我去会一会李都将!”陈玄烈意气风发,有些事早已心照不宣。
“领命!”士卒们暴喝一声,盔甲铿锵,沉重的脚步砸在地上,掀起一片灰尘。
“李都将何在,我等军议来也!”
还没到地方,众人就嚷嚷起来了,路上其他士卒也纷纷加入进来。
将军堂围的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