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武军和沙陀骑兵就在城外休整。
两军是来救援江陵的,按照礼数,杨知温应该尽一下地主之谊,出城致谢犒赏,却始终见不到他的人。
只有一些本地耆老过来说了几句感激的话,送了些粮草。
江陵城大门紧闭,跟防备草贼一般无二。
“干脆趁机打破江陵,杀了那不知礼数的猪狗,占了荆南,让五郎也当当节度使!”田师侃骂骂咧咧道。
陈奉先斜了他一眼,“我等家眷皆在许州,若行此悖逆之事,必受牵连。”
陈玄烈以前隐隐有这个心思。
中原遍地狠人,许州首当其冲,竞争实在太激烈了。
长江以南大部分藩镇都是弱鸡,除了浙东那片闹的挺凶,没什么能打的。
不过经过王仙芝这么一闹,荆南基本废了。
而且现在的大唐还有一定的实力,公然兵变,占据州城,自称节度使,无异于以蛇吞象。
陈玄烈现在还没这么大的胃口,也没有实力消化。
更会成为众矢之的。
别人先不说,一个张自勉一个崔安潜,还有一个忠于大唐的杨复光,是目前自己无论如何都迈不过去的三座大山。
还有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忠武军是外来户,与本地人有天然的地域隔阂及利益冲突,手上的这一千多忠武老卒很难压制他们。
实力不够,不可强求,一定要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眼下最明智之策,还是深耕许州,毕竟那是陈家的一亩三分地。
“以后不可再胡言乱语,若被好事之人听去,定生出事端。”陈玄烈盯着他。
自从升为营指挥使后,气势也就一日一日养出来了。
包括陈奉先、田克荣在内,平日基本不会违逆自己。
以前光脚不怕穿鞋,口口声声造反作乱也就罢了,现在情况不一样。
田师侃脸上神色一肃,“属下失言。”
“无妨。”陈玄烈也没深究,他性格一向如此。
王仙芝攻不下荆门,又面临山南东道节度使李福以及张自勉的夹击,遂大掠地方,烧杀而去,再渡汉水,回返安州,北上申州。
短短半个多月,荆南各地多了数万的骸骨,被裹挟走的青壮不计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