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任谁嘴角都不禁抽了一下。
这饭桌上的众人明明半个月和欧阳戎还是争斗的对手来着。
不过随着宴席的结束,很快,王操之等粮商、乡绅们便惊奇发现,刚刚给某位年轻县令的提醒,似乎显得很多余。
斜对面一间奢华包厢大门敞开。
柳子文,和一位瘸腿中年僮仆。
正站在斜对面包厢门口,似是恭敬等待。
前者是一身圆领锦袍的寻常富家员外打扮,可散席出门的一众粮商与乡绅们还是第一眼认出了这位柳家少家主。
“县令大人,草民恭候多时,还请大人赏脸上座。”
欧阳戎面色平静,径直路过正恭敬行礼的柳子文,走出了几步后,似是才抽出些神,瞥了眼柳子文二人。
他也没说话,微不可觉的点了下头,带领谢令姜转身走进了奢华包厢。
柳子文脸色有些难堪,没去看周围眼神或惊讶或玩味的一众粮商、乡绅,他带着僮仆立马转身跟进包厢,紧关上门。
门外,被隔绝了视线的众人哪个是糊涂之辈,看到眼前刚刚发生的那一幕,顿时明白了大半,不禁纷纷对视,露出狭促笑意。
……
这间包厢临街,窗扉紧闭,空间很大,但落座之人极少,便显得有些空荡荡。
欧阳戎带着谢令姜一起落座。
中间是一张硕大圆桌,摆满佳肴。
二人对面,柳子文也坐了下来,跟进门的瘸腿僮仆,安静的站其身后。
欧阳戎与谢令姜都没去碰桌上的酒水饭菜。
前者直接道:
“柳老爷请本官过来,可是有何指教。”
柳子文摇摇头:
“指教不敢当,今日柳某摆这桌谢罪酒,恭请县令大人,就是想好好赔礼道歉。”
他语气颇为诚恳:
“我那三弟嚣张跋扈,不知好歹,屡次得罪县令大人,草民作为兄长,管教无方,不仅给柳家蒙羞,还给县令大人添麻烦了。”
说到这,柳子文头不回吩咐道:“去把那孽畜带上来。”
瘸腿僮仆应声开门走出,不多时,再进门,他身后老老实实跟着一个健壮昆仑奴,昆仑奴背上背着某个脸色苍白虚弱的青年。
很显然,往日嚣张跋扈的柳家三少,还没有从那差点要人命的七十大板中缓过来,当下十分“安静老实”。
柳子文目视前方,看也不看三弟,脸色严肃:
“跪下,给县令大人和谢姑娘道个歉。”
昆仑奴放下柳子麟,走出门。
柳子麟身子像一坨烂泥,摊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