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真女史,这样吧。
“老夫今日匆匆赶来龙城的,一两日就要离开,待不了多久。
“但朝廷的事也不能耽搁,良翰作为主官,身负皇命,操劳是他本分,咱们应该与有荣焉才对,岂能拖他后腿。
“要不这样如何,老夫看浔阳石窟那边的事,只是容真女史一人来请,不见宋副监正,想必不算火急火燎,良翰先与女史你一起过去,看能不能早些解决,或者看,处理下后能否暂时放放。
“然后,容真女史就让良翰早点回来如何,也好陪老夫喝一碗乾圆,让咱们师徒今夜团团圆圆下,嗯,这乾圆也是婠婠跟着娥娘去后厨学做的,捏了一下午,老夫和良翰今夜还是要吃一口的。”
乾圆类似欧阳戎前世汤圆的食品,不过眼下这个时代,它又被称为“汤中牢丸”、“油画明珠”。
乾圆之名,象征着以前大乾王朝国泰民安,百姓团圆美满的期盼意味。
容真听完,微微蹙眉,一时不答。
“阿父没必要和她这么客气……还有乾圆是做给你吃的,大师兄爱吃不吃,咱们可别难为他……”
谢令姜上前一步道,却被谢旬眼神制止下来。
欧阳戎立马点头:
“不,我就爱吃乾圆,得陪老师吃一碗!”
遂扭头,朝容真一脸严肃说:
“容女史,走吧,速速出门,办完事情,我要回来陪老师,许久没见,甚是想念。”
容真粉唇抿成一线,看了一会儿他,没再说话,扭头出门。
欧阳戎趁机,一步跨至谢令姜身边,握住她手,迅速耳语:
“喜欢甜的,小师妹备点白糖砂,沾乾圆吃最好吃,待我回来,教吃。对了,把它收好……”
谢令姜星眸子瞅了下大师兄。
欧阳戎从袖中飞快掏出一枚小巧墨锭,塞进谢令姜手里。
是某只小墨精的本体墨锭。
刚刚听见二女吵架、某人吃瘪,小墨精差点没笑死。
不过妙思终究是怂,欠钱脸仙子在外面,不敢太放肆,刚刚悄然变回了本体。
欧阳戎讪笑出门,裴十三娘老实跟上。
谢雪娥站在谢令姜身边,将两個晚辈闹别扭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转头瞧看了眼沉稳抚须的兄长,她忽然眼睛斜向一旁全程憋到涨红脸的王操之,淡道:
“你也去,浔阳石窟有你一份,陪下良翰,给咱们的女史大人处理下问题。”
“是是。”
王操之秒懂。
“嗖”一下出门,跟上欧阳戎等人,背影一齐远去。
大厅内,只剩下谢旬、谢令姜、谢雪娥。
谢旬与谢雪娥对视了一眼,眼睛都有些无奈。
谢令姜独站一处,眼眸低垂,片刻后,呢喃:
“上次提的那个奖励,阿父为何不与女儿商量下。”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让谢旬脸色微变。
老父亲答不出,谢氏贵女一颗螓首,不知何时起,已经深埋胸前。
谢旬心虚,扭头咳嗽了两声。
谢雪娥走上前,轻轻拍了下蛾眉愁蹙的爱侄女圆润肩头:
“婠婠和一位宫人置什么气?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大度一些。”
“姑姑,是她先摆臭脸,主动跑我面前碍眼。”她杏目微瞪,香腮鼓气道。
“那也要忍住,至少对他要温柔宽容点,可以稍微表达不满,让他来哄,但万不可一直摆张臭脸,男子都不喜欢。
“得让他知道,自己软声认错、用心哄下就能哄好,然后再谈其它,明白吗?男子都吃这招的……”
谢雪娥贴着她微红的小耳朵,咬耳教说。
谢旬早已走去一边。
谢令姜小声嘟囔:“姑姑,我刚刚对他有这么凶吗?”
“额……还好。其实这种时候,就是要表态鲜明。”
“那他该不会不知道那女史心思,不知道我生气什么吧?”
“说不准,男人都爱装糊涂,但有些是真愣,像块木头……不过越优秀的男子,争的女人越多,要是没女人争,你反而该反思下是不是看错良人。”谢雪娥指出。
谢令姜垂目思索了会儿,忽而抬头,好奇问:
“姑姑这般教我,难道和姑父也是这样?”
谢雪娥眼皮子都不太抬一下:“他敢。”
谢令姜:……
……
“去哪里?”
“浔阳石窟,不然去哪里?你真以为本宫闲的没事,特意来找你的?”
欧阳戎上了马车,随口问了句,车内端坐等待的容真,冷冷答道。
欧阳戎点了点头:“额,倒也是,记得容女史平常是不来浔阳王府的,如无必要。”
“你……知道就好。”
容真掀开车帘,看了一眼跟上车队的王操之,秀眉微皱了下,又迅速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