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粝的手指抚上沛淳苍白的脸颊,泪痕被擦干,她回过神,哆嗦着轻颤一下。
上一世她从未与萧羽骞说过话,自然更加不了解他的品行。她才不愿从刚一个虎穴逃出,又掉入另一个狼口。
“大少爷,奴婢不敢高攀,请您,不必为奴婢为难。”
萧羽骞带着薄茧的手指在沛淳脸上徘徊,姑娘像水做的,霎时眼眸又闪起泪光。
他叹了口气,以为小姑娘是怕他被逼迫,无奈之下才纳她做通房,语气中带着哄,他摸在姑娘脸上的手力道轻柔了不少,
“你不必有压力,我是自愿——”
“奴婢当真不愿,求大少爷放过奴婢!”
啪嗒一声,豆大的泪珠掉在沛淳紧握着的被褥上。
泪水濡湿了布料,萧羽骞不自主的想起昨晚染红床单的几滴鲜血。
心中钝钝的疼,他分明知道这个小姑娘同其它贪权慕势的侍女不同,她不愿接受自己赐上所谓的“恩泽”,却还是不顾自己此刻赤身果体,伸出手轻轻的将正在哭泣的小姑娘揽入怀中。
怀中人的身躯顿时僵硬了起来,萧羽骞感受到了她的无措与紧张,滚烫的双手抚摸上少女纤细的腰肢,他言语温柔的开口,
“你放心,我不会逼迫你,你的心意是最大的……”
言语一顿,萧羽骞心中泛起恻隐之心,他踌躇着开口,
“但若是你日后在府内受了欺负,便尽管来找我。我,自会为你做主。”
沛淳双眸低垂闪过一丝算计,眉毛漫不经心地抬起,声音却仍旧呜咽着,不做回答。
“不必害怕,告诉我,你叫甚么名字。”
萧羽骞慢慢拉开了二人间的距离,小姑娘哭到红肿的眼睛变得有些像小金鱼,他看着她慢慢的顺下了呼吸,一抽一抽耸着鼻子回答,
“奴婢,沛淳。”
“沛淳?”
萧羽骞有些低沉的声音响起,他重复了一遍沛淳的名讳,轻声笑了,“好名字。”
“平日在哪里做活儿?”
沛淳却不愿再做回答,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就这样盯着萧羽骞看。
萧羽骞心中泛起些久违的柔软,他摇了摇头,有些宠溺的无奈话语传到沛淳耳朵里倒变了一番滋味,
“罢了,你不愿说,我便不问。”
脸上泛起些后知后觉的臊意,她慌忙挣脱萧羽骞的怀抱,脚步慌乱的拾起散落一地的衣衫,
“少爷,沛淳不奢求什么,只盼您能将昨晚的事情忘却在脑后,奴婢,感激不尽。”
眼睛像小金鱼的小沛淳就这样慌慌张张的逃出了正殿。
萧羽骞摸了摸唇边新长出的青色胡茬,淡淡的笑出声,
——胆小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