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后院的书房内灯火通明,丁谓正伏桉写着什么,只见他时而凝眉,时而停笔,时而沉思。
最近的他很忙,非常忙的那种忙。
裁军是头等大事,这是官家亲自交待给他的,他务必要办好。
不然的话,他屁股底下的位子怕是坐不稳。
但是,兴学一事,丁谓也想掺和一手。
悠悠之口是指谁?
不是指天下的老百姓,指的是读书人!
话语权,掌握在读书人的手中。
毫不夸张的说,谁能把兴学之事办好,几乎等于披上了一层不败金身。
名留青史的那种!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丁谓很清楚他的名声并不好。
倘若能把兴学的功劳,揽在自家头上,届时舆论定然会倒转,天底下的读书人,都会承他的情。
当然,论功劳他只能排第二!
第一,永远是官家的。
且不说兴学是不是官家提的,哪怕不是,功劳最大也是官家。
为官之道和后世的职场是相通的,有了功劳肯定是领导先领,若是犯了错,锅定然是下属接着。
夜,愈发的深沉。
伏桉许久,丁谓伸了个懒腰,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亥时了?
目光瞥到一旁的漏刻,丁谓勐然一惊。
不知不觉,他已经写了一个时辰的札子。
不写了!
丁谓站起身来,在书房内慢慢的走动了几个来回。
不多时,他又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政务。
算算日子,距离官家御垂拱殿,越来越近了。
其实,早在那日廷议时,丁谓心中就有一个念头。
官家亲御垂拱殿,是不是代表着一个时代的结束?
天禧年间,先帝一直断断续续的病着,太后由此慢慢的掌握了朝政大权。
先帝龙驭上宾之后,根据遗诏,太后本该垂帘听政的,起初,事情确实是这样。
但忽然间,宫内的局势就发生了变化。
太后那样的强人,竟然主动退了。